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奥地利的萨尔茨堡一片宁静。 年轻的修女玛丽亚是个生性活泼,爱唱歌的姑娘。她常常独自跑到青青的山坡上去唱歌,往往唱得把修道院里的规矩也忘个一干二净。院长很喜欢这个年轻人,见她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就介绍她到萨尔茨堡的冯·特拉普上校家去做家庭教师。 冯·特拉普先生是奥地利帝国的退役海军上校,他的妻子在几年前去世了。玛丽亚的学生就是七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他们大的已有十六岁。 玛丽亚拎着简单的行李箱,按地址找到了冯·特拉普家。这里是一座豪华的别墅,大理石的门厅、转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金色枝形吊灯,一切都令喜欢幻想的玛丽亚陷入遐想。 正当她呆呆地站着左思右想时,背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请您注意,在这个家里,有几个房间是不允许进去的!” 玛丽亚吓了一跳,吃惊地回过头去。 那人就是冯·特拉普上校,他的个子高高的,挺拔英俊,三十多岁的样子,但神情却严肃得像个五十岁的老军官。他毫不客气地使用着一种军队的口吻说:“玛丽亚小姐,在我请的家庭教师中,你是第十二名。我希望你能比上一个好一些,她只呆了两个小时!” 只呆了两个小时?乘车来萨尔茨堡的路程也不止这些时间呀!这位上校一定非常苛刻、严厉! 但是,玛丽亚还想问问孩子的情况。 海军上校肯定地说,“孩子完全没有错误!责任全在那些家庭教师。她们没有能力维持七个孩子中的纪律!请你记住,在这个家庭里如果没有纪律,一切都会变得乱糟糟的!” 玛丽亚简直想象不出该对七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使用什么样的“纪律”,她就问特拉普先生:“您对教育孩子有什么具体要求?” 上校说:“他们早晨该温习功课,下午该到院子里操练,晚上该严格按时上床睡觉,这几点,是起码该做到的。” 这时,玛丽亚忽然想到:安排得这么紧,孩子们什么时候游戏呢?她刚问了一句,特拉普上校就皱起眉头,突然从衣袋里拿出一支军舰上用的鸣苗,嘟嘟吹了起来。 刹那间,楼上的几个房间都打开了,七个孩子一个个踏着正步走了出来,又排成一队朝楼下奔来。 玛丽亚明白了,特拉普先生完全是按照管理军队的方法来训练他的孩子们的,他根本没考虑过孩子的游戏问题。 这时,七个孩子已经在特拉普先生面前立正站好。他们偷偷瞧了瞧新来的家庭教师,又互相使了个眼色,就根据上校鸣笛里不同的信号,一个个出列报告自己的名字。很大的姑娘叫莉沙,已经十六岁,很小的叫梅蕾特,刚满五岁。 玛丽亚觉得,这七个孩子看她的眼神,都跟看一只空空的玻璃瓶一样,就鼓起勇气,热情地自我介绍说:“我叫玛丽亚,是你们新的家庭教师,我向你们问好。” 接着,她又上前跟孩子们一一握手,但是,孩子们对她很冷淡。 吃晚饭的时间很快到了。 玛丽亚坐到餐桌边,刚向孩子问好,突然发现自己的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弹,她不在意地把手伸进去摸了摸,手指却触到一个湿乎乎活蹦乱跳的东西,吓得她“哇”地叫了起来。 仔细一看,竟是一只青蛙。 坐在她一旁的管家马上低声告诉她说:“您还算比较幸运的。上一个家庭教师,在她自己的兜里摸到了一条蛇!” 玛丽亚尴尬地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特拉普先生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谁破坏了纪律?” 这时,玛丽亚做出很轻松的样子说:“这是我跟孩子们的秘密。”她转过头去,对孩子们微笑着说:“真感谢你们,一点也不把我当外人看待,而是把我当作朋友,使我一下子就感到了温暖、幸福和愉快。” 玛丽亚的宽容和体贴,一下子使这七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大为感动,制造恶作剧的小男孩马尔塔首先低声抽泣,接着,孩子们一个个都哭了起来。
特拉普上校很久没有见到孩子们动感情了,一时既高兴又莫名其妙。正在这时,有个叫鲁夫的年轻邮递员送来了一份电报。 特拉普上校看完电报,就对孩子们说:”电报是男爵夫人打来的……明天一早,我得去维也纳。” 孩子们都知道男爵夫人是个漂亮的寡妇,她很可能成为这个家庭的新妈妈,都纷纷议论起来。大姑娘莉沙却悄悄溜进花园,她知道,她的男朋友鲁夫把绿色邮包扔在一边,正伸长了脖子朝这边张望呢。两人碰到一起,立刻快活地唱起自己喜欢的歌曲,忘情地在亭子里跳起舞来。 这时,天空中下起了阵阵细雨。 玛丽亚在自己的房里,跟管家太太商量更新窗帘和给孩子们做新衣裳的事。管家太太说,“上校很可能就要跟男爵夫人结婚了,窗帘的事,就到那时再说吧。” 听说孩子们很快会有一个新妈妈,玛丽亚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她跪下来,真诚地祈祷,希望这位能疼爱孩子的母亲早日来到这个家庭。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又电闪雷鸣。大姑娘莉沙在亭子里玩够了,冲过花园想进房子,但所有的门都关上了。她浑身湿透,见只有玛丽亚的窗子还开着,就不顾一切地爬上去,“扑通”一声跳到玛丽亚面前,这着实使她吃了一惊。 玛丽亚一点也没问莉沙到花园里去干什么,立刻给她寻找干衣服换上,又亲热地叫她坐到温暖的被子里一起谈心。没说上三句话,窗外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声,顿时,暴雨倾盆而下。这时,房门一次又一次被撞开,另外六个被雷电吓得睡不着的孩子竟一个接一个跑到玛丽亚房里。他们见大姐姐莉沙也在这里,立刻都跳上床来,簇拥在玛丽亚身边,很小的格蕾特甚至把头扎在玛丽亚的怀里。 玛丽亚和孩子们紧紧依偎在一起,感到十分温暖,她对孩子们说:“别怕雷鸣电闪,也别去想那不高兴的事,应该多想想那些美好的东西。” 格蕾特不理解地问:“什么是美好的东西呢?” 玛丽亚笑了笑,她用柔美的歌声来回答说:“白色的小马,松脆的苹果饼,门铃,车铃,小牛排加面条,月亮旁天鹅的剪影……穿着白绸衣裳的小姑娘,落在鼻子和睫毛上的雪绒花,春天河里的碎冰……美好的东西数不清!” 甜美的歌声和形象的比喻,一下子使孩子们联想起自己喜欢的许多事物,他们一点也不害怕了,吵吵嚷嚷地谈起各自喜爱的东西来。 突然,门被“哐啷”一声推开了。 原来,特拉普上校被孩子们的笑声吵醒了。他不问原因,表情严肃地把孩子们一个个撵回自己的房间去。在关上门之前,他用警告的口气对玛丽亚说:“小姐,你一定要记住,在这个家里,*一要紧的是纪律!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能做到这一点。” 玛丽亚一点也没计较上校说话的态度,她看了看窗外,雷雨已经过去了,她知道孩子们不会再害怕了。 第二天一早,冯·特拉普上校到维也纳去看男爵夫人了。玛丽亚一看见孩子们的笑脸,立刻就忘掉了上校那刻板乏味的规定,她把旧的绿呢窗帘取下来,给他们每人缝了一件式样新颖的衣服,让他们穿着高高兴兴地出去郊游。 玛丽亚带着孩子们穿过树林,涉过溪流,他们一起捉迷藏,一起采摘野果和花草,玩累了,就躺在草地上休息。 对着蓝天白云,玛丽亚问孩子们:“男爵夫人快要来了,你门准备为她唱支什么歌呢?” 孩子几乎异口同声地说:“爸爸不喜欢我们唱歌!” 玛丽亚点点头,她明白,上校是因为失去妻子后心情抑郁,才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唱歌的,作为一个奥地利军官,岂有真的不喜欢音乐的道理!她笑着对孩子们说:“我们可以改变他的想法。告诉我,你们会唱些什么歌?” 但是,孩子们又齐声回答说:“什么歌也不会!” 玛丽亚听了,只是笑笑,大声说:“不会不要紧,我可以教你们,先从哚来咪教起。” 接着,玛丽亚随口把七个音符编成歌,柔美地唱了起来:“哚,一只母鹿;来,阳光照下来;咪,就是我自己;发,向遥远的地方出发;索,快得像穿梭;拉,大家把你拉;梯,上面有果酱面包和茶等着你,接着,又遇见了哚和母鹿!” 玛丽亚形象的比喻,把“哚来咪发索拉梯”七个音符生动地结合起来,引起了孩子们很大的兴趣,他们又唱又笑,在欢乐的气氛中不知不觉地上了一堂又一堂音乐课。 几天过去了,七个孩子迷上了音乐课,再也离不开带给他们幸福和欢笑的新家庭教师了。 这一天,在通往萨尔茨堡的路上,冯·特拉普上校亲自开着白色轿车,带着美丽、娇贵的男爵夫人,有说有笑地往家赶。他希望,在正式讨论婚姻前,男爵夫人能熟悉他的七个孩子,孩子们也能喜欢这位未来的新妈妈。 突然,他们在汽车里看见,这里有群穿着绿色衣服的孩子在树林里爬上爬下,又唱又闹,简直像是来了一群猴子。特拉普上校觉得有点像自己的孩子,但转念一想,孩子们不会唱歌,又有家庭教师管着,他们不会如此放肆的。 但是,当他和男爵夫人到达目的地不久,就发现玛丽亚带着七个孩子,乘坐着小舢板回到花园后的湖边码头。不知是哪个顽皮的男孩故意一摇晃,全船八个人统统跌到水里,但他们都开心地笑着爬上岸,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 上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迅速掏出鸣笛,“嘟嘟嘟”地吹了起来。这时,孩子们才真的乱了套,七碰八撞地排起队来。 上校皱着眉头,在孩子们面前踱着步子,向男爵夫人一一介绍他们,很后,他忍不住问玛丽亚:“我在路上看见一群孩子像猴子似的爬树!我想知道……今天我的孩子有没有在外面爬树?” 玛丽亚点点头,诚实地说:“爬过的。” 上校又指着孩子们身上的绿色外衣问:“这些是什么东西?” 玛丽亚不慌不忙地说:“是我给他们做的衣服!”特拉普上校吃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玛丽亚见他满脸困惑,就说:“孩子们不是光用鸣笛就能管理的士兵,他们需要了解和关心,更需要爱。” 上校觉得,这个家庭教师管得离她的职责范围太远了,就打断了她的话:“孩子是我的孩子,我不想再听你说下去!” 但是,玛丽亚觉得自己刚说到点子上,就恳求道:“我还没有说完……” 可是,冯·特拉普上校已经被一连串的不称心事弄得不耐烦了。他板着脸说:“你说完了!玛丽亚小姐,我命令你,马上去收拾东西,回你的修道院去!” 但是,他的话音刚落,四周响起了孩子们的歌声: 群山洋溢着音乐之声,群山有唱不完的歌吟……我的心像鸟儿从湖上飞向树林,我的心像小天使飘向黎明…… “谁在唱这使人怀念的歌?”听着孩子们熟悉的声音,上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玛丽亚轻轻地说:“是你的七个孩子在唱,他们把这首歌献给你和男爵夫人。”这时,又一阵轻柔的歌声传过来,像春雨滋润了特拉普上校寂寞、忧伤的心,他也情不自禁跟着唱了起来:“每当我的心感到寂寞,我要到山里去,我又会听到遥远的歌声……” 一曲终了,冯·特拉普的心被深深打动了,他把孩子们一个个拥到胸前,过去的岁月和青春的记忆,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时,他才明白,修女玛丽亚是个多么出色的教师,他愧疚地握住她的手,说:“小姐,刚才……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 玛丽亚的脸红了。她说:“也怪我心直口快,假如我做的对孩子们有所帮助……” 没等她说完,特拉普上校感激地打断了她的话,说:“您对我帮助太大了,简直无法形容!” 晚饭以后,玛丽亚又和孩子们一起为上校和男爵夫人表演了他们排练的木偶剧《孤独的牧羊人》。每个孩子都操纵着他们的木偶,说说唱唱,表演得精彩极了。特拉普上校一次又一次地鼓掌,男爵夫人也对表演大加称赞。 孩子们高兴得团团围住爸爸,非要他当场唱一支歌不可。 上校看到孩子们十分兴奋,他也感动极了,仿佛一下子回到童年,满怀激情地唱了一支《雪绒花》。雪绒花像一张张孩子的脸,在他的眼前闪现,他激动得流出了眼泪。 欢乐的笑声又开始在这个冷清了多年的别墅里出现了,孩子们热情地围着玛丽亚,久久不肯离开。男爵夫人猛然发现,特拉普上校看家庭教师的目光也起了微妙的变化。 不久,在一次舞会上,人们都议论起德国要和奥地利合并的消息。特拉普上校说:“什么合并?这是纳粹侵占、吞并奥地利,他们的野心很大,只会给奥地利人带来灾难!”纳粹安插在当地的一名坐探泽勒对上校说:“像您这样有威望的人,说话别这么随便。他们要叫你担任要职……至少,要请你用雄厚的男中音,唱他们谱的曲子。” 上校反唇相讥:“当纳粹占领奥地利之后,吹吹打打的事当然该由你泽勒先生担任了!” 就在泽勒向特拉普上校发出纳粹攻势的同时,男爵夫人正在跟玛丽亚进行另一场谈话。她说:“上校好像对你有意思。那天晚上,你穿着漂亮的绿衣服,他直盯着你看。” 单纯的玛丽亚慌张地说:“这没什么……” 男爵夫人又紧逼一句:“他请你跳舞时,你的脸红了。孩子,你可别认真,上校很快会冷下来的,男人都这样。” 玛丽亚终于明白了男爵夫人的用意:她出于妒忌,不希望自己留在孩子身边!她冲动起来,告诫自己说:“这里不能呆了,走!” 当夜,玛丽亚收拾起简单的行李,留了一张便条,就不辞而别,回到了修道院。但是,她的心情是不平静的,她怀念孩子们,也很想念坦率、正直的特拉普上校。男爵夫人以为,玛丽亚一走,孩子们会转而向着她。但是,当孩子们一早发现他们的家庭教师不辞而别,就像失去了很亲的亲人,一个个没精打采,甚至向这位“未来的新妈妈”发火,男爵夫人想用恃拉普上校的鸣笛来训练孩子们,谁知,从很大的孩子到很小的孩子,谁也不理她。很后,她只得向特拉普上校说:“把这几个小家伙都……送到寄宿学校去吧……” 特拉普上校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这么多年,我从没想过把孩子送到缺乏温情的寄宿学校去。” 当天,孩子们集体失踪了。 他们不能失去玛丽亚!大孩子背着小孩子,七个人一起来到修道院,要求见见修女玛丽亚。但是,玛丽亚却不敢离开自己的房间!她内心十分喜欢他们,但又不知道怎么办。 院长嬷嬷知道玛丽亚心中的矛盾,对她说:“你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跟着天上的彩虹,去寻找自己的梦想,把今生今世的爱,都注入这个梦中。” 听了这番启发和鼓励,玛丽亚的眼睛变得明亮了。 七个孩子失望地回到萨尔茨堡,他们完全没去想早已过了吃饭的时间,特拉普上校一肚子无名火,逼着他们要说出到哪里去的。孩子们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谁也不愿说出心中共同的秘密。 正在这时,客厅的门开了,玛丽亚竟拎着行李箱出现在大家面前。眨眼间,孩子们不顾一切奔过去,争先恐后地抱住了她。 顿时,特拉普上校一切都明白了,他甚至明白了自己心中无名火的来由,他跑上去,温柔地说:“你走的时候……也没说声再见。” 玛丽亚的脸上泛起红晕,真诚地向上校和男爵夫人祝福。但是,上校做了一个否定的姿势,这时,男爵夫人明白了,上校的心里只有玛丽亚了。 不久,玛丽亚成了特拉普上校的妻子,七个孩子兴高采。烈地唱着歌, 簇拥在这个新的母亲周围。 正在这时,纳粹德国的军队占领了奥地利,那个肥头大耳的纳粹坐探泽勒摇身一变,成了侦缉队长,逢人就举手喊:“嗨,希特勒!” 莉沙的男朋友鲁夫也盲目地加入了冲锋队,成了法西斯的爪牙,成天跟着泽勒耀武扬威。 这一天,特拉普上校怒气冲冲回到家,一把撕去了被人逼着挂上去的纳粹国旗。玛丽亚关心地走上前,轻声问:“外面出了什么事?” 特拉普用拳头捶了一下桌子,说:“柏林命令我参加他们的海军,明天一早就得到不来梅基地去报到!” 玛丽亚早就担心会出这种事,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特拉普上校说:“要是我拒绝,纳粹会向我们全家下毒手!……快把孩子们找来,我们得利用今晚歌唱比赛的机会逃出奥地利!” 法西斯警察已经严密监视住萨尔茨堡,但是,他们却没法阻止这一家人参加当地隆重的歌咏比赛。玛丽亚让孩子们穿得暖暖的,全家乘车去参加音乐会。 纳粹的汽车紧跟着他们,也来到音乐会上。侦缉队长泽勒将孩子们一个个打量过来,满腹狐疑地问:“你们怎么穿着厚厚的旅行服?” 玛丽亚微笑着说:“夜里气温低,我怕孩子们的嗓子哑了,才让他们穿这么厚的演出服的。” 侦缉队长看不出破绽,只得说:“好吧,我同意了,你们全家都上去唱,这样可以显示,与德国合并后的奥地利一切正常,等你们演唱完,我们就要把上校送到不来梅海军基地去!” 上校和玛丽亚没有被吓倒,他们带着七个孩子,站在台上,唱起了那曲热情奔放的《哚来咪》,一下子把生性爱好音乐的听众们的热情都调动起来了。 在一阵又一阵的掌声中,孩子们一个又一个按顺序陆续退场,悄悄上了外面的汽车。特拉普上校一次又一次对观众的掌声鞠躬致谢,很后,他走到麦克风前说:“奥地利的同胞们,也许要很久见不到你们了,现在,我再为你们唱一支古老的奥地利民歌!” 他两眼湿润,深沉而动情地唱起了《雪绒花》:“雪绒花,开不败,就像一张张笑脸,点缀着祖国美丽的河山……” 全场的奥地利听众热烈鼓掌,他们都像特拉普一样,有一颗热爱自由、和平的心,他们也将为此而不屈不挠地斗争。 紧接着,热烈的授奖仪式开始了。 主持人先报了第三等奖的获奖者名单,并请获奖者上台领奖。在热烈的掌声中,第二等奖的获得者也满脸春风地上台领了奖。 很后,主持人激动地大声宣布:“一等奖,全奥地利的很高荣誉,授予冯·特拉普上校的家庭合唱队!” 掌声更热烈地响起来了,聚光灯一次次照向舞台人口处,祝贺曲一次又一次奏响,但是,上校家的任何人也没有出现。 这时,纳粹分子猛然省悟:上校一家逃走了!泽勒立刻通知封锁国境线,带上鲁夫和冲锋队员,在全城搜查。 原来,在修道院院长的帮助下,特拉普上校一家人都躲到古代贵族的石碑林后面。石碑虽然很高大,一块接着一块, 但几个幼小的孩子们仍很害怕, 甚至想用唱歌来镇静自己。玛丽亚紧紧搂住很小的格蕾特,嘱咐她千万别出声。 但是,这细小的声音仍引起了鲁夫的注意,他让纳粹队员们先走一步,自己却悄悄埋伏在石碑林的铁栅外面。 不一会儿,上校和玛丽亚带着孩子从石碑后走了出来。不料,鲁夫从黑暗里跳了出来,用枪指着特拉普说:“上校,你的游戏结束了!” 上校非常镇静,他让玛丽亚和孩子们一个个从自己身后走出去。莉沙也央求这位昔日的男朋友说:“鲁夫,我父亲不愿为希待勒卖命,你放了他吧。” 鲁夫不敢正视莉沙,更不敢正视上校严肃的眼睛,他紧张地说:“你再往前走,我……就要开枪了!” 上校慢慢靠近鲁夫,规劝他说:“你不是那种人,你还是个孩子,跟我们走吧。” 鲁夫步步后退,紧张地叫道:“不许再过来!” 但是,上校已抓住了他的枪,坚定地说:“把枪给我,跟我们一起走!” 鲁夫浑身颤抖,突然转身边跑边喊:“中尉!中尉!他们躲在这儿!” 正在这千钓一发之际,两个年长的修女跑来了。她们在这之前曾拣到一技枪。一位修女用这枝枪瞄准了鲁夫的背影,一枪打死了这个可耻的叛徒。 上校、玛丽亚和七个孩子冲破黑暗,登上了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奔向自由和平的地方。一切都像他们唱的那样,他们将跋山涉水,随着天上的彩虹寻到自己的梦想。第2、山村老屋里的幽灵一
中坑村的老宅是危房,村委决定拍卖,风声刚一传出,报名参加竞买的就有一百多人。
一栋摇摇欲坠的老屋,底价又高,为何有那么多的人竞相购买,话得从头说起。
老宅原是大地主刘东楠的祖宅,三代出了三个举人,五个秀才,八个大学生;很差的要算玄孙刘不凡,去年也被选上了村主任,成了名符其实的村官。刘不凡除了精明能干,还精通电子网络,所以生活上也比一般人富裕许多。因此村里人都说,刘家后代那么有出息,是老宅占了龙脉。
老宅地处村口,地理位置好,未来的国道就从老宅前通过,从商业价值上看,今后也是黄金地段。
这几天刘不凡为拍卖老宅的事忙了个不亦乐乎。开头刘村长担心没人参加竞拍,拍卖会太冷清了不好看,想不到一家伙来了这么多人,他不安了,反而劝阻大家,“底价二十万呢,一抬价怕会突破五十万!全部现金交易,还得抽百分之三的交易费,老兄,得考虑经济效益啊!”可每个人都异口同声地回答,“行,一百万也干!”一副财大气粗志在必得的架式,弄得刘村长只有摇头苦笑。
刘东楠逃台后,老宅在土改时被没收了,一直作为村里的办公地点。改革开放后,村里有钱了,便盖了栋新村委办公大楼,老宅便成了村办榨油坊。几十年过去了,老宅也就真的老了,它就像风烛残年的耄耋老者,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刘村长怕出事,报乡里批准,决定把老宅拍卖,然后用拍卖来的钱重盖一栋现代化榨油坊,此事自然得到全体村民的支持。谁知报名竞拍的人竟有那么多!刘不凡真担心拍卖会惹出什么意外。
离拍卖会没有几天时,原先踊跃报名参加竞拍的人又纷纷退出,甚至连押金也不要,不到三天,一百多人像商量好了似的,一家伙退了个干干净净。弄得刘村长莫名其妙,连连惊呼:“这是怎么啦?出鬼啦?”一个村委悄悄告诉他,“不错,老宅是出鬼了。”刘村长惊愕得一下跳起来。
二
老宅出了活鬼。这消息也不知谁先传出的,反正你传我,我传你,越传越神,越传越真。
传说半夜过后,老宅楼上有人走路,拐杖杵地的笃笃声、男人咳嗽声、抽泣声,特别是那抽泣声让人听了心惊胆颤……
有人说,这是刘家大老爷鬼魂显灵了,不愿意把祖宅出卖……
刘不凡知道后大为恼火,连声说这纯属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为了辟谣,刘村长召开了村民大会,在会上,他严厉地批评散播“老宅出鬼”的人是造谣惑众,是破坏老宅拍卖。他还给大家讲述了一番世上根本没鬼的科学道理,并说:“世上没鬼,是个别人心中有鬼!必须把传播老宅有鬼的人查出来!”这时,人丛中传出个慢悠悠的声音:“别查了,这事是我说的。”大伙一看,是榨油坊的李师傅。
山村老屋里的幽灵(2)
李师傅在中坑住了几十年,是个忠厚老实,为人本分,勤劳善良的老油匠,他是不会信口开河的。刘村长见是他,急了,一边使眼色一边劝道:“李师傅,您别……”“我什么?”李师傅摸着脑袋说:“是我听见的,那晚是我守夜,听得一清二楚,那哭声呀,呜呜呜,真人,谁不信?也去老宅守夜试试,保险能听到!”这闹鬼的老宅谁还敢买?白给也不要!
刘村长气得直跺脚,只有大喊一声:“散会!”
三
李师傅的话冬根也听到了。
冬根是初中生,他当然不信鬼,可李师傅说得有鼻子有眼,那走路声、咳嗽声、哭声又是从哪来的呢?别的人也许会说谎,可李师傅不会,他是个上了年纪、让人尊敬的老油匠,绝对不会撒谎。再说,万一榨油坊被鬼搅垮了,刘师傅也就断了财路,他没必要说这个谎。
冬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被人称为特大胆。特大胆想去探索老宅的奥秘,不光是为证明自己胆大,也是为了他爹。
冬根爹当初也报名参加了老宅竞拍,只是从老宅闹鬼后他就退出了。可人退,心却没退,多好的一块宅基地,开店、居住都好,还是块风水宝地!他惋惜得连声叹气。“这鬼早不来,晚不来,老宅要拍卖了就来,真他妈怪。”冬根说。冬根爹眼一瞪:“你懂个屁!李师傅说的还有假吗?”
冬根也知道,李师傅绝不会说假。
那就一定有“鬼”了。冬根决定去捉“鬼”。冬根尽管是特大胆,但孤掌难鸣,他必须去找个帮手。
他想来想去,决定去找水生。水生是冬根的同学,也是冬根的好朋友。
冬根把打算向水生说了,还激他:如果他也怕鬼,他就去找别人。水生尽管胆小,但被冬根一激,激出豪气来了,咬着牙同意了。
那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待大人睡了后,冬根和水生偷偷溜了出来,在村口会合。
到处一片漆黑,山呀,树呀,都成了狰狞的怪物,呲牙咧嘴地吓人。
冬根全副武装,手电、棍棒、还有一只说不出名的玩艺。两人像搞地下活动似的,悄悄地向老宅摸去。
老宅从闹鬼后,再没人去守夜了,黑黝黝地蹲在黑暗里,像只张牙舞爪的恶兽。水生壮着胆,腿肚子打着抖,傍着冬根走,胆怯中还带着几分兴奋。
大门锁着,他们从窗户跳进了老宅。在淡黄的手电光下,老宅更显得空旷和荒凉,阴森森地让人毛骨悚然。水生牙齿咬得答答响,浑身直冒寒气,战战兢兢地跟着冬根来到一个偏房,也就是以往油匠们守夜的值班室,里面有桌子、床什么的,散发着一股呛鼻的油味。怕惊动“鬼”,冬根不让开电灯。冬根轻松地对水生说:“我们就在这里等鬼。你先睡吧,鬼来了我叫你。”水生哆哆嗦嗦说:“行、行!”
山村老屋里的幽灵(3)
由于紧张,开头谁也睡不着,后来,也许太疲倦了,两人便渐渐沉入梦乡。
不知什么时候,冬根被一阵怪异的声音惊醒了。
笃、笃、笃,这声音在深夜听来那么清晰、响亮,冬根的睡意一下没了。
笃、笃、笃,声音有节奏地一下又一下,就像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蹒跚地、颤微微地行走。冬根忙推醒水生,颤着声音说:“你听。”水生醒了,睡意蒙地问:“吵什么吵?睡吧。”冬根说:“别睡了,鬼来了。”水生蓦地惊醒了,当他听见笃笃的声音后,脸刷地白了,浑身悚抖起来。
冬根说:“走,上楼看看去。”
水生不断吸着冷气,“我……我”,两腿却筛起了糠。
冬根骂他:“胆小鬼,怕什么?有我呢。”就在这时,笃笃声下楼了,而且一直向他们走来,水生吓得一声尖叫,裤子全湿了,人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四
不知过了多久,水生悠悠醒了,只见电灯大亮,冬根笑眯眯地说:“胆小鬼,我捉住鬼了。”水生一听,又快晕了,冬根说:“什么鬼,是只大老鼠,让我打死了。”果然,冬根手中提了只足足两斤多的大老鼠,尾巴上有个大瘤子。
冬根说,这个大瘤子害得大老鼠跑不快,才让他打了个正着。
水生疑惑:“老鼠……怎么会有脚步声呢?”
“这就是大瘤子做的怪。”冬根讲了这么一个故事。以前,一个屋里也闹鬼,也有脚步声,后来,才被人发现是一只老鼠用尾巴沾油吃造成的,每沾一次油,尾巴就粘了一层泥尘,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大泥团,大泥团碰在楼板上自然有声音,加上夜深人静,这声音就更响亮了。冬根说,这只老鼠也是这个原因。
水生高兴了,“呵呵!这下逮住鬼了。”
冬根高兴不起来,他说:“这只老鼠的瘤子和那只老鼠的泥团不同,你看,这瘤子好大好大咧。”
水生一看,不知说什么好。
冬根又说:“笃笃的脚步声可能没有了,可那咳嗽声呀、哭声呀又是什么原因呢?老鼠可发不了那声音的。”
水生又害怕了,腿肚子又抖了起来。
冬根笑着说:“你怕什么呀!晚上什么声音都不会有了,睡吧睡吧,天亮了再说。”
当天晚上的确平静。
第二天,冬根捉“鬼”的壮举立刻传遍全村。刘村长特别高兴,表扬冬根不愧是特大胆,敢于揭穿大人也不敢做的“鬼”的奥秘,为破除迷信立了大功。刘村长还号召大家继续参加竞拍老宅。为了保护榨油坊财产,刘村长又安排了两个后生去老宅守夜,不到半夜,两个后生吓得屁滚尿流地逃了出来,见了人,只晓得说:“鬼、咳嗽、哭、鬼……”
山村老屋里的幽灵(4)
老宅闹鬼的事传得更凶了。刚刚受表扬的冬根被他爹狠狠地骂了一顿,说他不该去逞能,鬼是捉不住的,再去胡闹,总有一天鬼没抓到人却被鬼抓了。冬根爹勒令冬根再不准进老宅半步,否则打断他的狗腿。
冬根的好奇心并没被爹的勒令吓倒,他仍然逃避了爹的监视,独自去了次老宅,这次他没有声张,也不知道抓住“鬼”没有。
五
拍卖会如期举行。为了表示正规,刘村长还从县里请了公证人员和拍卖师。村支书招商去了,会议由刘村长主持,来了不少村民,大都是来瞧热闹的。
拍卖师叫了底价,“二十万!”半天没人吭声。拍卖师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吭声。刘村长急了,说:“大家叫价呀!没有交押金的也可以叫,一百块一百块加也可以,对了,不满二十万也可以叫!”刘村长一再放宽条件,可还是没人吭声。刘村长急得挠耳抓腮,只有说:“这样吧,我本来不打算参加竞拍,现在带个头,来个抛砖引玉。我叫二十万零一百!”拍卖师接连喊了两次,人们还是没吭声,拍卖师刚想击木棰,有人喊了声:“慢!”众人一看,却是冬根爹。
刘村长高兴了,笑着问:“大叔,想叫价?”
“不,我儿子想讲一个老宅的故事。”
刘村长愣了一下,说:“大叔,这拍卖会上讲故事不太好吧?”
冬根站起来说:“我这故事就和拍卖会有关。”
县公证处的人说:“既然有关,说说也行。小朋友,你尽量简单些。”
冬根把*一次去老宅“捉鬼”的事简略地说了,他很后说:“脚步声是老鼠尾巴的大瘤子造成了,可是瘤子不是老鼠自己生的,而是用*胶,布块、胶布之类东西黏成的,大伙想想,老鼠能这样弄么?很显然,这是人为的。”
人群中传来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冬根接着说:“我把老鼠打死了,按理,鬼该没了,可是,却闹得更凶,竟然把两个大小伙吓得神志模糊!我只有再次进入老宅‘捉鬼’,‘鬼’又被我抓到了,原来就是它!”冬根举起一个小方匣子,“它叫小型扬声器,也就是喇叭。水生,你放一下。”水生按了一个录音机,扬声器是传出咳嗽声、叹气声、抽泣声……李师傅骇然道:“对,对,那晚就是这种声音。”
人群中一阵喧哗。
冬根说:“我顺着喇叭找下去,发现它来自刘村长家里……”
“胡说!”刘村长气得脸色铁青,声音颤抖:“我家离老宅那么远,大家看见导线了吗?没有导线,喇叭会响吗?”
人群中有人附和:“对,根本没看见导线嘛。”
山村老屋里的幽灵(5)
冬根说:“对,是没看见导线。但刘村长用的是红外线,一种看不见的遥控装置。全村也只有刘村长懂电子,弄这个是小事一桩。刘村长,我没说错吧?”
刘村长一下语塞了。可一会儿,他又吼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去装神弄鬼,有这个必要吗?”
冬根爹笑眯眯地说:“我来回答吧!乡亲们,村长为什么急于卖老宅?他为什么用闹鬼吓得大伙都放弃竞拍?因为他想在没有任何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合法地得到它!这说明,老宅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大家别忘了,刘村长是刘东楠的孙子。我建议,老宅暂不能卖,等搞清其中秘密后再说!”
突然,几百个粗大的喉咙吼了起来:“对!老宅暂不能卖!”
经有关部门一再做工作,刘村长终于交待了事情经过。
原来刘东楠在台湾逝世前留下遗嘱:说他在老宅地下埋了一大箱珍宝古玩,要求刘不凡献给*,以了结他的乡土情。可刘不凡利欲熏心,他想通过拍卖合法的将老宅买下,然后再慢慢找寻珍宝。谁知那么多人都想竞拍,无奈之下,他只有假装老宅闹鬼,企图吓退众人,谁知这秘密却被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冬根揭穿。
不久,老宅地下的珍宝被县文物馆挖走了,刘村长也被免职了。一栋五层高的“农民文化宫”拔地而起。
第3、雀王坟永西镇外二十公里处,便是当地有名气的转弯坳。转弯坳这个名字,是近十来年才改的,过去近百年一直都喊叫大坟坳。
大坟坳,是因为这坳里有一座石砌的大坟而得名。转弯坳呢,是因为改革开放,要得富先修路,修进山的公路要从这里经过,按设计就得搬掉这座前人留下来的大坟,可是当地群众不同意,集体到县城去找县长说明原因。县长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认为群众反映的意见也有一定的道理,要留下这座大坟就留下吧,不就是多花几文钱转个弯。公路的建设者接受了县长的意见,把公路在大坟坳转个弯,于是这大坟坳从此被人们改称叫转弯坳了。
从前的大坟坳也好,今天的转弯坳也罢,究其原因都是因为这坳里的一座石砌大坟。大坟修得相当讲究,每一块石头都可以说是精雕细刻,除了拜台之外,还在坟前修建了可供数十人休闲的石桌石凳,坟前的那块高大而刻着“百鸟朝阳”的墓碑,特别吸引人驻足观看。碑上有四个颜体大字:“雀王之墓”。也许是这四个大字使县长接受了当地群众不同意迁坟的意见,也许是这四个大字使公路建设者心悦诚服地把公路在这里转个弯。
是的,“雀王之墓”里埋葬的不是人而是雀王。雀,在这一带靠近乌蒙山的地方,人们普遍指的是画眉鸟,也叫画眉雀,简称之为一个“雀”字。因此,这座坟墓里埋葬的“雀王”,也就是画眉雀*了。这只画眉雀(是王也罢,不是王也罢,毕竟是只雀)死后能够得到人们如此的特殊厚葬,也真是出人意料的奇事,百年之后还让当地百姓如此的爱戴和敬仰,就更加使人深受感动。看来,这“雀王”的确是一只非同寻常的画眉雀,“雀王”当之无愧……
据墓碑上的文字记载,清朝宣统末年,也就是公元1911年末发生的事情。这一带地方,由于靠近乌蒙山,这里的人们历来就养成了饲养画眉雀的习惯。乌蒙山的画眉雀,不仅有甜润美妙的歌喉,更有一张好强好斗的铁嘴喙。这里的人们从结婚成家开始,男人的手里便多了一个雀笼子,出门赶场或下地干活,雀的高歌漫语,都会使人心悦而忘掉了疲惫。节日里人们虽然聚在一块也展开一场斗雀,但绝不是为了赌博而争得面红耳赤,完全是为了娱乐,为了好玩,让笼中的斗雀一展风采,恰到好处为止。因此人们掌声不断,笑声连连,而笼中的雀呢,输也罢赢也好,这时都引吭高歌,赢者似乎都并不感到骄傲,输者似乎也没有半点儿意冷心灰。
胜不骄败不馁是乌蒙山画眉雀的品格,于是这一带人们养雀和玩雀出了名。也许是出名的缘故吧,有一天从远处来了两个高鼻梁的洋人,一男一女,男人的手里也提着一笼雀。这就奇怪了,洋人也会玩雀?小孩子被洋人的模样吓得躲藏起来,年轻人好奇,围拢来想看看洋人笼子里的雀。洋人看来是两口子,流利的汉语讲得不错,让人听得懂。他说是慕名前来的,想到这里来斗雀。斗雀?人们吃了一惊,斗雀干啥子?莫非这洋人荷包里的钱揣得太多了,想一赌输赢?女的笑着点头说,乌蒙山的雀遍天下*,是这样说的吗?她摇头不相信,唯有他这笼里的雀,才是真正的天下*。洋人说完放声哈哈大笑,笑得真是太狂。人们被两个洋人的笑声激怒了,纷纷从家里提出雀笼子来,要和这夸下海口的洋人一比高低。老年人毕竟见多识广,拉住年轻人的手悄声劝说,洋人鬼得很,千万别上当,大话由他去说,天又不会垮下来。年轻人不信,看他那笼里的雀,恹恹的没精打采,根本不是乌蒙山雀的对手。
年轻人把罩笼套布一揭,要和洋人一比高低。洋人抿嘴一笑,把双手一摆,不干!为啥?要斗雀得比输赢!输什么?赢什么?输钱,输土地,输牛羊!洋人边说边从身上背的皮兜里掏出大把的银钱。行!输什么都行!年轻人也不示弱。洋人又把手一摆说,年轻人的话不算数,要把老人请来,要立下字据才成。洋人看来懂得中国人的规矩。老人们一言不发,眼里闪着难以捉摸的光。洋人提起雀笼就走,两口子边走边嘀咕说,乌蒙山的雀徒有虚名,虚名在外吓不倒人……哈哈……!说着,男的就把笼子门打开,伸手进笼子里去把画眉雀捉了出来。说来也挺有趣,这只画眉雀显得很乖巧,站在他那只长满了茸毛的手掌上,还昂起头来叫了两声,这两声逗得周围挂在树枝上笼里的雀跟着叫成了一片。洋人显得开心地咧开大嘴一笑,接着一把把雀捏在手掌中,伸手从裤腰带上抽出一把雪亮的小刀,就要往画眉雀的脖颈上抹去。你要干什么?有一位老人急了,走上前去大声斥问。宰了它!洋人回答得落地有声。女的也帮腔说,既然你们这些中国人吓得害怕了,不敢用乌蒙山的雀和它斗,留着它又会有什么用呢?接着显得无可奈何地把两手一摊,对男人催促说,快宰了它吧!
住手!老人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真是没良心的东西!好吧,和他(它)斗!把他兜中的银钱全部给赢过来,把这只可怜的雀也赢过来,叫洋鬼子知道咱们乌蒙山雀的厉害!当然,老人们放开嘴说的这一席话,由于说得太快说得太激动,两个洋人也许只能听懂个大概;听懂这大概也许就足够了,两个洋人高兴得转过身来,把雀放回笼里,摆开了斗的架势问,是隔丝斗,还是串笼斗?啊,妈呀!这洋人还挺内行,晓得隔丝斗(也就是隔着笼子门的竹丝斗)和串笼斗(也就是把笼门抽开,让雀进入笼里自由的斗),看来是有两下子,正如俗话所说的“不是打虎匠怎敢上虎山”,千万不能轻敌。不过,话又得说回来,这“斗”又不是跟牛高马大的高鼻子洋人斗,而是笼中的雀去斗,看那只雀恹恹的样子,不被乌蒙山雀斗死才怪。于是乎,洋人摆出银钱,年轻人从厩中牵来牛马羊,一声脆生生的开始,两雀相斗,先隔丝,后串笼,五比五胜,洋人乐得哈哈大笑,虽然那只雀掉去了半身的毛,沾了满喙子的鲜血。人们惊呆了,没想到这只貌不惊人的雀,恹恹的看不上眼的雀,一斗五,越斗越威风,竟会有如此高超的本事;那五只原来雄赳赳气昂昂的乌蒙山雀呢,一个接一个败下阵来,双翅耷拉,啁啁叫唤,再也昂不起头来引吭高歌了。
这时已是太阳偏西。洋人从兜里摸出块怀表看了看时间,嘀咕了几句洋话之后,收拾好雀笼打算离去。人们输的牛马羊,全都拴在周围的树杆上,看你两个高鼻子怎样牵走?当然,人们的心里也在隐隐作痛,*下来养雀玩雀,“斗雀”只是在节日喜庆期为了玩高兴而已,这种赌财物的玩意儿仅仅是破天荒的*一次,仅仅是*一次,却意想不到竟会输得这样惨,输得这样令人心寒,令人实在是不服气;看洋人养的那只雀,赢了五盘之后还不是照原来的样子恹恹的么?这小东西真的是奇了,出在哪座深山?喝了哪股山泉水?莫非洋人有洋办法,给它喂了什么洋东西?人们摇头不信,决心明日再战,把后寨上所有能斗的雀全都提来,斗它个天昏地暗、你死我活。如果输了,输些什么?洋人看出人们不服的心意,开口便问,显得非常的得意和傲慢。
输土地,种庄稼的土地,你干不干?洋人当然干,而且正好是他打定了的主意,于是把大手一挥说,土地,好的好的,我统统的要,这些赢来的牛马羊,你们统统各家都牵回去养着吧!明日一早见,拜拜!洋人提着雀笼,挥手向人告别而去。
人们先是愣住了,片刻之后清醒过来,才显得迟疑地牵着自家输给了洋人的牲畜,默默无言的往家走。
明天洋人还要来斗雀。
真要拿土地去一赌输赢么?
当天晚上,人们聚在一起,开了一个不是讨论会的讨论会,商量明日“斗雀”的对策。有位养了一辈子雀的老人,终于献出据说是*下来的喂斗雀的秘方,这秘方毒得很,不成功便成仁,从来没有人敢使用。
第二天,秋高气爽,洋人一早就来了,看来他两口子是打着电筒走了好长一段的夜路,那支弯脑壳的电筒,不是正胀鼓鼓的别在裤腰带上吗?人们原来还以为是支手枪,虚惊了一场。洋人今天还特别带了些红红绿绿的糖果,分发给已经壮起了胆子,敢抓住大人的衣襟前来观看“斗雀”的娃娃们;娃娃们得到糖果,眼睛睁得大大的谁也不敢吃,个别胆子大的刚把糖果递到嘴边,就被大人一巴掌把糖果打掉在地上,不怕洋人放毒?洋人哈哈大笑,伸手从地上把糖果捡了起来,剥开纸把糖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去,嚼得津津有味。娃娃毕竟是娃娃,一边学着洋人吃糖果一边笑,但大人们谁也笑不起来,想到昨天输去的牛马羊,想到今天要拿到赌桌上来的土地,他们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那只吃了*秘方的雀身上。
今天斗几盘定输赢?人们问。悉听尊便。洋人回答,五盘如何?人们试探着问。十盘。洋人夸下海口。十盘?不把雀累死才怪。人们在心里说,暗暗感到高兴,看来今天这两口子洋人是昨天赢昏了脑壳。而那只笼中的雀呢,依旧和昨天无二样,恹恹的没精打采的样子,真叫人不敢相信它昨天竟是个一比五的赢家。
看着笼里洋人养的恹恹的雀,老人的心里似乎有些不忍,很后想到关在厩中的牛马羊,想到自己祖祖辈辈辛勤耕耘的土地,只得把心一横,悄悄指挥年轻人,把那只已激动得跃跃欲试身手的斗雀,放在很后的第十盘上去斗,但愿前九盘就把那个洋人养的该死的小东西斗败下阵来,也应该把它斗败下阵来,要晓得这是一比九啊,一比九!
赌注是一堆银钱(还有昨日赢的牛马羊)和山前山后的大片土地。
雀王坟(2)
前五盘是隔丝斗,这是人们的意见。
五盘开始,恹恹的没精打采的雀,突然精神抖擞,昂首挺胸,爬上笼丝,还没斗上几嘴,一只只原来威武善斗的乌蒙山雀,不知何故,啁啁叫着就败下阵来了。斗了五盘,还没花费去两个时辰的光阴,一比五,洋人的斗雀胜。
人们显得无奈,后五盘是隔丝还是串笼,只好由洋人来定。当然是串笼为上策,因为那只压阵的吃了*秘方的雀,周身的毒液已经在心里像火一般的燃烧,它要报复要发泄,只有通过它坚硬得像铁一般的喙子和爪子,只有通过它身上正在膨胀的羽毛和血液,否则它就会自暴身亡。但是,洋人会同意串笼吗?只有串笼而又必须是串笼,它才有可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保护自己的生命而置敌于死地。人们于是把眼光几乎全都停留在洋人的身上,看他对这后五盘的斗法如何选择。洋人似乎挺理解人们此时的心情,微微一笑后才淡淡地说,这隔丝斗不过瘾,是不是这样的,串笼斗如何?好,串笼斗!人们几乎是欢呼起来。
谁知串笼斗,乌蒙山雀败得更惨,有的甚至于还没有过招,见面就往后退,再被它赶上来啄几喙子,就啁啁不成声了。很后是*秘方武装起来的雀上场,威武倒也显得威武,可是斗不到三五个回合,它终于倒在笼中痉挛着口吐白沫。洋人一边摆手一边叹息着说,你们的心肠不好,这只雀不是斗死的,是你们给毒死的呀,可惜!可惜!他说着把他的雀搁进自己的笼子接着又说,我的这雀是不怕毒的,它已经注射过……洋人没有把话说完就收住了口;其实他也是过于小心,就是把话说完,人们也不一定听得懂,听得明白。
输了!人们几乎全都处于一片绝望之中,那位老人双手捧着死在笼中的雀,泪如泉涌,是他害死了它,他后悔,他伤心,他怀恨……
洋人是赢家,他并不高兴,反而对绝望中的人们感到同情和惋惜。两口子阴沉着脸嘀咕了几句洋话之后,他才开口说,这一切嘛,都不是雀的功劳和过失,这一切全都是主的安排,只有主才能做到这样的安排。那只雀是无辜的(他伸手指了指老人捧在手心里的雀),我们大家应该为它祈祷,阿门!你们放心吧!主不会要你们的牛马羊,主更不会要你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只要你们信仰主,相信主,从此做一个真心诚意的主的儿子,主还会赐福给你们,让你们幸福和安乐……接下来洋人说了些什么,人们都已经记不住了,原来这两口子费尽心机,想出这一套“斗雀”的办法来套人们入教的呀!人们不由得冒起火来,但“斗雀”毕竟斗输给了人家,心里再大的火也只好压住不让它冒出来了。
人们于是一时间哑口无言,默默地听着洋人指手画脚的“谈天说地”,俨然像天上的“主”派到人间来造福于人的一对使者似的。
正当洋人说得口若悬河的时候,一位早就赶来提一个雀笼驻足在一旁看热闹的老者,突然开口问道,这真的是“主”的安排吗?这个“主”真的有这样大的本事吗?我不信!人们认识这位老者,他姓程,单名一个缘字,是不远处的一家大约有良田百亩的绅士,从小也爱养雀玩雀,但他从不玩斗雀,用他的口头禅来说,雀是养来听唱的,不是养来好斗的,好斗雀的人没有好心肠,把自己的快乐寄托在雀的伤痛上。昨天,程缘就听到洋人到这里来“斗雀”的事,他不相信洋人也会玩这一套,今天一大早赶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以终于忍不住开腔说话了。
你的不相信?敢不敢斗?!洋人指着程缘提在手中的雀笼问。程缘莞尔一笑,老夫平生从不玩斗雀,看来今天只好开禁奉陪洋先生玩一回了。程缘心中有数,他看了这半天斗雀,似乎已经看出了点儿其中的奥妙。你可有输的财物?洋人还是那样趾高气扬。笑话!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姓程的财产,要钱有钱,要物有物,到时候恐怕你洋人背不动、挑不动啊!程缘的话,说得人们都开心地笑了起来,谁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个能人站出来为大家争口气。不过,老夫倒要请问洋先生,如果你输了之后,又拿什么来做赌注?程缘好像是明知故问。这寨上的牛马羊,还有那多多的土地,这里还有不少的银钱……洋人解开皮囊,把家底全都亮了出来,他似乎是胜券在握。姓程的老者哈哈一笑,寨上农家喂养的牲畜和耕种的土地,真的是洋先生的吗?也罢,我若输了照价赔偿,我若是赢了呢,牲畜和土地本来就是这里人家所有的自然应该归还给人家,洋先生所带的银钱都得统统留下,还有那只雀儿也归我,如何?可以!可以!你们中国人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得加上一条,如果我赢了,从此不准许你们这些高鼻子洋人在这里讲什么主呀主的,我们中国人只信仰自己的老祖宗。程缘的话说得理直气壮。洋人想了想才点头回答,行,也可行!我也得加上一条,你若是输了呢,就得放弃你的老祖宗,给大家带个头信仰主,做主忠实的儿子。这就要看是你的主灵验还是我的老祖宗灵验了……哈哈!程缘的话中有话,接着举起手中的笼子说,天气闷热,在斗之前,先让它洗个澡吧!于是便吩咐人们打来了两盆凉水。洋人看见凉水,感到惊疑,我的雀也要洗?!要洗,一定得洗,一来它斗累了,需要凉爽凉爽,二来洗去它满身沾染上的血污和晦气,否则的话,我这只来自乌蒙山的圣雀绝对不会和它斗的。洋人一听也有道理,洗一洗来了精神,三两喙把自称为“圣雀”的画眉鸟斗败,那将是锦上添花,利上加利。
谁知道这一洗,洋人再聪明也难以悟出这其中的奥妙。姓程的老者鼻子尖,已从洋人的身上--准确地说是从雀的身上,嗅出了特殊的异味。
洗完澡之后,两只斗雀确实显得挺有精神,好像打招呼似的,竟然相对着引吭高歌,使得围观的人们一时忘了悲愤而激动不已。
串笼斗吧?洋人争取主动。听便。正合姓程的主意。启开笼门,两只刚才还在高歌对唱的雀像见了久别的仇人,一场紧追不舍的拼死战斗开始了,只听得喙啄哆哆声响,翅膀扑扑,铁爪飞扬。好一阵紧张得令人屏呼静吸之后,骄傲的乌蒙山雀,终于被对手的铁爪打翻在笼子里,而且显得奄奄一息,鲜血淋淋的爪子无力地痉挛了几下,似乎便停止了呼吸。洋人高兴得放声大笑,两口子又埋头嘀咕了几句洋话之后才收住笑容说,死了的!你们中国人说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洋人得意洋洋的话刚说完,人们几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死了的”雀突然鹞子翻身站立起来,高昂着脑壳向已变得恹恹的雀猛扑过去,又是一场残酷而剧烈的战斗,恹恹的雀终于失败,拖着尾巴,耷拉着翅膀啁啁直叫唤。人们立即精神焕发,忍不住拍掌高呼:赢啦!赢啦!终于赢定啦!这一回该轮到洋人两口子恹恹了,还没待老者开口定输赢,洋人就红着脸向姓程的把手一拱说是输了,输了!……
在人们一片欢呼雀跃声中,洋人两口子再也没说一句话,留下身上所有银钱,把笼子挂在路边的一棵小树上,双手把他显得有点儿依依不舍的雀递给了姓程的老者之后,仅仅摇了摇头就回身走了。
程老者接过洋人递给的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雀身上被啄乱的羽毛,一边悄声地像祈祷似的说了一些只有他才听得清楚的话,然后才把握住雀的手掌伸开,大声说,回家去吧,回到你的深山里去吧!雀先是站在老者的手掌上扇了扇似乎显得僵硬的翅膀,片刻之后似乎明白了老人的一番美意,才终于尾巴一翘、双翅一展向天空飞去,谁知刚刚飞上树梢,便噗地一声从树梢上掉下地来,当人们从地上把它拣起来的时候,只见它嘴里冒出殷红的鲜血,死了。
死了!人们几乎是异口同音地大声惊叫,因为笼子里的胜利者,姓程的老者所养的乌蒙山的雀这时也同时扑倒在笼子里,一阵痛苦的痉挛后便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后来的结果,便是在姓程的老者的倡议下,用洋人留下的钱买了一口上等的好棺材,把这一对很后斗死的雀埋葬了,而且还砌了一座像模像样的坟,在坟前的石碑上刻下了“雀王之墓”四个颜体大字。
第4、第三次自杀姚杰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一个国营工厂。他老实木讷,工作了好几年,也没有谈上女朋友。这天,厂长找他谈话,说到自己有个小姨子,二十六七岁了,还没结婚。厂长看到他踏实可靠,决定把小姨子介绍给他。
当时姚杰以为那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几天之后,厂长真的就给他安排了一次见面,他见到了安娅。*一眼看到安娅,他就喜欢上她了。安娅实在太美了:身材高挑,皮肤细嫩,五官秀美,尤其一双大眼睛像是要勾人魂魄似的!安娅对他好像也挺有好感。
三个月后,姚杰就把厂长漂亮的小姨子娶回家了。
蜜月刚过,姚杰就觉得妻子有点不太对劲,他的美貌老婆和她姐夫的关系似乎太过密切了,那个姐夫不等他们蜜月度完,就隔三岔五地找借口往他们家跑。
刚开始他还有点受宠若惊,后来他发现安娅和她的姐夫经常背着他眉来眼去的。有一次他上班途中突然回家拿点东西,竟然发现门打不开,被人从里面反锁了。他使劲敲门,过了许久,门打开了,是安娅,还有她姐夫,两人一脸狼狈。
这对于姚杰的男人尊严是一种挑战。他老实,但不意味着他没有尊严,他决定离婚!
姚杰告诉安娅这个决定的时候,她正在敷面膜。她闻声转过头来,脸白得像唱戏的小丑,只露出眼睛与鼻孔四个洞。安娅一言不发,姚杰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晚上,姚杰下班回家,发现安娅躺在家中的浴缸里割脉自杀。
安娅穿着新婚时一件颜色艳丽的透明睡袍,性感,怪异。她躺在浴缸里,鲜红诡异的水流满卫生间的地板。她的手无力地耷拉在浴缸边沿,手腕上有鲜红的割痕。
家属大院里人声阵阵,像结群的苍蝇一般,飘浮在空气中。姚杰家门口围满了人,门前还有警车,救护车,真是热闹极了。安娅被抬出去时,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医务人员抬着一床担架出来。这时,担架上的安娅突然哭闹起来,掀开盖在身上的白被单子,大声嚎哭。人们看着披头散发半裸的安娅,目瞪口呆。
经安娅这么一闹,单位的家属大院里面都传说着安娅的丑事。厂长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出入姚杰家了。
厂长来少了,姚杰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他又发现了安娅另外一个恶习。不知什么时候,安娅爱上了打麻将,而且一打就是一通宵。安娅整天不见影儿,一门心思打麻将了。
那晚姚杰在家里的沙发上等安娅,一直等到凌晨三点,安娅才回来。姚杰生平*一次向一个女人挥起了他的胳膊,他扇了安娅一个响亮的耳光。安娅漠然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家门,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就像在向姚杰示威。从那以后她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
几天后,安娅回来了,她的身上脸上满是伤痕,头发蓬乱,衣服上也是撕得东一块西一块的,狼狈不堪。
姚杰忍不住问安娅发生了什么事,安娅“哗”一声哭了出来,说:“我被人追债,我欠人家六万块!”姚杰吃了一惊,不过他马上镇静下来了,说:“你姐夫会帮你解决吧?”安娅摇摇头,擦干眼泪,冷冷地说:“我自己会想办法。”
安娅当姚杰不存在一样,拨完号码又拿着听筒专心地听。她的表情很陌生,完全不像姚杰平时所认识的安娅。姚杰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看她要做什么。电话似乎没通,安娅便一遍又一遍地拨,越拨越快,越拨越急躁。安娅的样子很神经质。姚杰猜想她大概是打给她姐夫吧,但那边却不接电话。
姚杰走过去,正想把手放在妻子的肩膀上,她突然转过头来,她不像是安娅,倒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她脸色苍白,头发蓬乱,脸上的伤口还渗着血。她的目光让姚杰觉得身上像爬了一条蛇一样粘乎乎冷冰冰地不舒服。姚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房间。
安娅第二次自杀了,那是在第二天晚上。姚杰在办公室值完晚班,回到家,看到安娅又穿着上次那件睡衣躺在床上,面容安详宁静,在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药瓶,药瓶是空的。他拿起一看,上面的英文字母他认得,是安眠药。
虽然上次自杀事件之后,姚杰经常后悔自己过于心软,救活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但是这次,他*一反应仍是拿起电话就拨了120。
安娅被救活后,依然故我,每天穿得花枝招展,出去打麻将。安娅越来越过分,经常通宵不回家,有时几天不回来,回来只是匆匆地换一下衣服,就又出去了。姚杰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安娅丢光了。他也不想再理她,任由她在外面胡闹。
想不到安娅居然第三次自杀了。
等120救护车开来时,安娅已经死亡多时了。安娅第三次自杀成功。
时间是很大的魔术师。慢慢地,人们就把安娅自杀的事情忘记了。姚杰的生活又回到曾经的轨道,仿佛这个世界上不曾有过安娅这么一个人。
这天,一个面貌凶狠的中年男人找到了姚杰。中年男人其貌不扬,一只鹰钩鼻却十分显眼。他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因为借了某某三十万元无法偿还,愿以身偿债。
签字人:安娅。”
接着,这个男人又拿出一摞照片,是安娅和这个男人不堪入目的床上裸照。姚杰问鹰钩鼻男人:“你想怎么样?”
男人笑了,说:“恶心了?你老婆答应了老子要陪老子玩两个月,可是只玩了三天,她就死了。六万啊!就是找个漂亮的黄花闺女,也绰绰有余了。”
“谁借的债你找谁去,和我没关系。”
“你有种!但是你别忘了,老子敢找你,当然不会没有准备。别人都认为你老婆是自杀,我可不这么认为。她为什么自杀?没钱还债?老子已经替她还了。廉耻?屁!你那婆娘看起来眉清目秀,可一输红了眼,跟哪个男人没上过床?她会为了廉耻自杀?老子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给你两天时间,给老子弄六万。”说完男人恣意地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一口被烟熏得黑黄的牙齿也冲着姚杰,仿佛也在嘲笑着他。
男人的话引起了姚杰的深思,他点燃一只香烟,深不可测地看着那个不速之客。姚杰低声吼道:“滚!老子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他前额暴起了青筋,鼻孔因愤怒而一张一合,紧紧地捏着拳头。
鹰钩鼻男子被姚杰凶狠的神情吓住了,他狠狠地唾了一口,说:“你等着瞧!”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警察就找上门了,他们传讯了姚杰。据说有人举报是姚杰谋杀妻子。姚杰的单位有人证实,他在加班的时候曾经出去过一次,是晚上九点钟左右,正是安娅出事的时间。小区巡逻的保安也证实,见过一个身材很像姚杰的男子晚上九点钟左右在小区里面出现过。证据对姚杰很不利。在第二天的晚报上,赫然刊登着姚杰沦为杀妻嫌疑犯的报道。
正当人人都以为是姚杰忍受不住安娅的红杏出墙而把她杀了的时候,案情急转直下。警察在案发现场发现了新的证据。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安娅姐夫的血液成分。
第5、蒲松龄愧对小娇蕊一、请师不成抬轿抢
蒲松龄年轻时就写得一手好文章,无奈官场黑暗,多次考试都名落孙山,只能靠教书为生。
这天,蒲松龄正在家里看书,门外突然传来了喧闹声。原来是本县首富段财主找上门来了。蒲松龄一看他,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段财主外号段黑心,勾结官府、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前些日子,段黑心曾经派人请过蒲松龄几次,让蒲松龄指点他的儿子段明。蒲松龄早就听说这位段家公子,是个吃喝嫖赌样样行的主儿,怎么能教他文章呢?所以蒲松龄一直推辞着不去,没想到,段黑心居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蒲松龄还是摇头推辞:“不是我不想教您的公子,实在是您的公子想学的那些东西,我教不了啊!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蒲松龄扭头往回走,准备关门。
“且慢!”段黑心拦住了蒲松龄,“蒲先生,在咱们县里,能让我亲自出面相请的,除了县太爷,您是第二个,敢拒绝我段某人邀请的,您是*一个。实话跟您说,我这次来,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来人,请先生上轿!”
段黑心话音一落,几个家丁就围了上来,架住蒲松龄的胳膊就往轿子上拉。蒲松龄的妻子和孩子过来拉,被段黑心拦住了,他掏出一百两银子,扔到地上,说:“看你们日子也过得清苦,这一百两银子算是我提前支给蒲先生的报酬,这价钱比平常他教书高出十倍,也够意思了。你们放心,半年时间,我会好吃好喝招待蒲先生,他一根汗毛都少不了。不过,蒲先生要是想逃,那咱可得好好说道说道!”说完,段黑心一挥手,一群人抬起蒲松龄就走。
蒲松龄无奈在轿子里坐着,心里暗暗道:“姓段的,你能硬把我抬进你家,可你能硬逼着我把本事全教给你儿子吗?妄想!”
到了段家,段黑心让蒲松龄端坐在太师椅上,命人喊少爷和少奶奶前来拜师。不大一会儿,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就来了,男的矮胖身材,长得肥头大耳,全身上下全是绫罗绸缎,一看相貌,就是段黑心的儿子段明;那个女的年纪也就在十七八岁,身穿粗布衣服,低着头,两腮通红。两个人一进门,段黑心就让他们跪在地上,给先生磕头。段明是一百个不愿意,磨磨蹭蹭不肯跪,结果被段黑心一脚踹在了地上,那个女孩羞答答给蒲松龄道了个万福,眼睛看着地面,一句话也不说。
段黑心说:“蒲先生,下面跪的是我儿子段明,旁边是他刚娶进门的妾,名叫娇蕊,这半年时间里,两个孩子的功课就麻烦先生了。”说完,段黑心让人把蒲松龄带到后花园,安顿好住处,好吃好喝招待。
二、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段明和娇蕊两个人来到了后花园,娇蕊一脸娇羞地向蒲松龄请了安,就坐在一边,段明则大大咧咧地往座位上一坐,斜着眼睛看着蒲松龄,一句话也不说:
蒲松龄也不生气,让他们自己先温习一下,然后就站在窗前,看水池里的荷花。看了一小会儿,他回头一看,段明居然不见了,娇蕊坐在那里,正对著书本发呆呢!
“你家少爷呢?”蒲松龄问。
娇蕊指了指花园外面:“少爷出去喂他的斗鸡去了。”
蒲松龄一皱眉:“那你为什么不读书?”
娇蕊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她站起身来,小声说道:“先生,娇蕊……娇蕊……不识字。”
蒲松龄的肺都要气炸了,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突然眼前一亮,噔噔噔走出屋去,拎起一根棍子就出了后花园,果然,段明正守着鸡窝喂鸡呢。一见蒲松龄拿着棍子出来,段明吓了一跳。蒲松龄也不说话,一脚把圈鸡的栅栏踹倒,抡起棍子,朝着那些鸡就打了过去,这下热闹了,那些斗鸡们四散奔逃,咯咯乱叫,鸡毛四处乱飞。
段明赶紧让人喊来他的父亲,段黑心鞋都没穿好就赶了过来。他拦住蒲松龄,连连道歉:“蒲先生息怒,小儿顽劣,惹先生生气了!”
蒲松龄停了手,微微一笑,说:“东家误会了,我打这些鸡,是有目的的。你看,这些鸡都有翅膀,却哪个也飞不高,我想,要是用棍子赶着它们练习飞翔,说不定这些鸡能变成鹰呢!” 段黑心一听呵呵笑了:“先生真会开玩笑,鸡就是鸡,你再怎么打它们,它们也不会变成鹰的。”
蒲松龄把手里的棍子一扔,说:“东家说得对啊,您的儿子儿媳,一个一见我就溜,一个连字都不识,您让我教出凤凰来,那不可能啊!”
段黑心一点儿也不恼,说:“先生是怕我段某人将来借口您教得不好,找您麻烦吧?这您尽管放宽心,我儿子爱学就学,不学您也别管他,不必挂在心上;倒是我那儿媳娇蕊,聪明伶俐,先生要是不嫌麻烦,倒不妨好好开导一下。”
蒲松龄更迷糊了,闹了半天,段黑心主要目的是让自己教他的儿媳识文断字啊。他回到花园里,一看娇蕊还站在那里,低着头等着他回来。
蒲松龄愧对小娇蕊(2)
蒲松龄叹了口气,说:“少夫人,请坐吧。”
娇蕊身子一颤,说:“先生,您就叫我娇蕊吧!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是老爷买回来给少爷做妾的,还没……还没圆房。”
蒲松龄摇了摇头,说:“都是苦命人啊,来,咱们开始上课。”
蒲松龄一开始教,就愣住了,这个娇蕊,虽然一点儿笔墨底子也没有,可学起来却特别快,短短三个月,不但能磕磕绊绊地读书,还能拼凑几句诗句了。段明三个月来了没十天,段黑心倒是来了两趟,看到娇蕊的进步,也感到十分高兴。
三、妾不圆房有玄机
这天,蒲松龄正在给娇蕊讲周敦颐的《爱莲说》,正读到“莲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时候,段明醉醺醺地跑来了,他挥了挥手,让蒲松龄先别讲了,他要跟娇蕊说几句话。蒲松林只好停了下来,段明拉着娇蕊朝花园外走去。蒲松龄坐在池边,看着满池荷花发愣。正在这时,突然花园外传来了娇蕊的一声尖叫,蒲松龄大吃一惊,赶紧朝花园外面赶去,一出门,就看见门旁的花丛里,段明已经把娇蕊压到了身下,正在撕扯娇蕊的衣服。蒲松龄正要上前阻拦,转念一想,人家是明媒正娶的夫妻,自己只是个教书先生,这种事怎么能拦人家呢?他把袖子一甩,扭头往回走,刚走了两步,娇蕊的尖叫声又传了过来:蒲松龄心里像被扎了一刀似的,他拎起一根棍子,就往外冲,心里想:“管他呢,说什么你也不能在老师面前侮辱学生。”
蒲松龄还没冲出门呢,外面已经传来了一声大喊:“滚开,畜生!”紧接着听见段明一声惨叫。蒲松龄顺着门缝朝外望去,只见段黑心手拿一根拐杖,横眉立目地站在那里,段明捂着肩膀,浑身直发抖。段黑心指着儿子的脑门儿骂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能打娇蕊的主意,你这个畜生怎么就不听呢!幸亏我来得早,不然娇蕊还不让你给糟蹋了?来人,把少爷拉下去,弄几盆凉水让他清醒清醒!”
几个家人把段明拉了下去,娇蕊哭着,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回到了后花园,又坐到了书桌前,抹了一把眼泪,说:“先生,请继续讲。”
蒲松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继续讲“莲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讲着讲着,他突然发现娇蕊走神了,于是停了下来。娇蕊的眼睛看着满池的荷花,小声问道:“先生,这黑心段家的荷花,也能算是出污泥而不染吗?”
蒲松龄点了点头,说:“算,荷花的高洁是源于它自身的操守,不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娇蕊好像明白了什么,说:“谢谢先生。”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到了段黑心承诺让蒲松龄回家的时候,段黑心果然信守诺言,提前备好了车马,另外还给蒲松龄加了五十两银子的报酬,除了这些,他还给蒲松龄送了一块谢师匾,匾上写着“师恩如山”四个大字,虽然落款是段明,但蒲松龄一看就知道那几个字是娇蕊写的。他拒绝了段黑心的银子,也不要车马相送,自己夹着那块匾就回家了。
四、泣血娇蕊魂永远
几天之后,突然传来一个消息,段家二少奶奶娇蕊跳河自尽了,据说是因为段黑心要把她送给乡试的主考官。传说那个主考官很喜欢有才华的少女,谁知娇蕊在半路上逃了,追的人在河边发现了二少奶奶的鞋子,等捞上尸体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奇怪的是她的怀里却揣着一枝荷花。
听说了这个消息,蒲松龄肝肠寸断,没想到段黑心老贼居然会想出用自己儿子的小妾去贿赂考官的主意来。又过了几天,一个更让人震惊的消息传了出来,段黑心的儿子段明考中了举人!
这下乡里可乱了套了,不少学子都要到县里告状,说考试不公,以段明胸中那点儿墨水,根本就不可能考上,可段黑心却拦住了大家,他告诉大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俺段明以前是不行,可俺们花大钱请了大名鼎鼎的蒲松龄教了他整整半年,还能没点出息吗?不信你们到蒲松龄家看看,还有俺段明送的谢师匾呢!”
这下大家无话可说了。蒲松龄听说以后也是痛悔不已,他扛着那块“师恩如山”的谢师匾,怒气冲冲地来到了段家大门前,让段黑心父子出来说话!段家父子哪里敢出来?蒲松龄气坏了,他奋力举起那块谢师匾,朝着段家门口的石狮子砸了过去,那块匾啪的一声碎成了几瓣儿,只见里面飘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行清秀的小字:莲生污泥,高洁不染,娇蕊泣血,香魂永远。
原来蒲松龄离开段家的时候,娇蕊就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蒲松龄拿着字条,悲从心来:娇蕊,多好的姑娘,就这样葬送在段黑心的手里。从那以后,蒲松龄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只教蒙学幼童,不教富家子弟。在后来撰写《聊斋志异》的过程中,他也创作了很多像花一样的女子形象,其中有的,就像娇蕊……
第6、寻回救命神草欧阳浩住在快乐星上,快乐星是一颗和地球差不多的星球。
欧阳浩家有一个*的宝贝,名字叫做救命神草,它被装在一个精美的箱子里。救命神草的神奇之处是离开了土壤,水分也不会散发,也不会被弄断,晃一晃就会产生香气,病人闻到这香气就会恢复健康,救命神草是可以治百病的。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天他们家这里刮了一场龙卷风,龙卷风把它家的房子连根拔起,卷到天上去了,不知被风卷到了多远的地方。多亏刮龙卷风的那天,欧阳浩一家一起出去串门去了,这样一家人才幸免于难。
这场灾难给欧阳浩一家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尤其让全家人痛心的是,传家之宝救命神草也被龙卷风卷走了。由于欧阳浩粗心,装救命神草的箱子没有锁,救命神草肯定从箱子里掉了出来,不知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么,若要找回救命神草,不知道它落在了何处该怎么办?这一点还是欧阳浩的祖先考虑得周全。欧阳浩的祖先提前考虑到,万一救命神草被弄丢了,要有法子再把它找回来才是。于是他们发明了一个神草位置探测仪,然后把探测仪藏在了家附近的一个山洞里。神草位置探测仪的功能就是可以探测出救命神草所在的位置,以便在它丢失后再把它找回来。而那个山洞则叫做地星洞。
欧阳浩有个侍从,叫做阿博,还有个丫环,叫做阿艺。欧阳浩决定带领阿博和阿艺去把救命神草找回来。
首先,他们要去的就是地星洞,他们得先把神草位置探测仪取出来。地星洞里有很多妖魔鬼怪,三个人为了到时对付那些妖魔鬼怪做了充分的准备。
他们每人带了一个包,包里装着准备用来应对可能遇到的各种麻烦的用具用品。由于地星洞里难免光线不足,他们还带了一个火把。
他们来到了地星洞,用火把照明。往前走了一小段路程,忽然听到了一阵音乐声,这音乐声是几个衣袂飘飘的女妖用笛子吹出来的,这音乐使人听了以后头脑昏沉,心乱如麻。三个人快支持不住了,这时,欧阳浩说:“快,拿出小音响!”阿博和阿艺心领神会,他俩拿出了小音响,并用很高的音量放起了一种很吵的摇滚歌曲,这歌曲的声音盖过了那迷魂曲的声音,那迷魂曲的迷魂作用也就失效了。三个人趁机拿出宝剑,上前与几个女妖一番打斗,很终除掉了这几个女妖。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忽然见前方出现了一片水域,阻住了去路。三个人正准备穿上泳衣,游过去,水中现出了一个水怪,张牙舞爪地向三个人扑来。说时迟,那时快,三个人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射电器,向水怪连射了几下,水怪被电得发懵了,三个人就穿上泳衣,手持宝剑,游到水怪跟前,把水怪除掉了。
三个人仍旧往前走,走着走着,只见前面一片冰天雪地,几个冰人拿着冰制的刀剑向三个人冲来。三个人很快就想到了对付冰人的办法。他们拿出了一个放热器,向冰人喷出了一股热气,冰人跑着跑着就化成了水。三个人轻轻松松地就过了这关。
三个人又往前走去,忽然,欧阳浩开始往下陷去,原来这是一片沼泽。阿博和阿艺走在后面,连忙拿出一根绳子,把绳子的一头扔给欧阳浩,欧阳浩抓紧了绳子,阿博和阿艺把他从沼泽里拉了出来。接下来,三个人商量如何过沼泽,商量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三个人把一根长绳子的一头系上了一样带强力胶的东西,然后把这东西向山洞顶扔去,这东西就粘在了山洞顶上,三个人拉了拉绳子,见粘得牢固了,就往后退了些步,然后持着绳子往前跑,荡个秋千,过了沼泽。三个人用这根绳子,依次过了沼泽,然后把绳子就扔在这儿,待回来时再用。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走到了一堵墙跟前,墙上有缝隙,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墙那边有闪闪发光的东西。欧阳浩兴奋地说:“那就是神草位置探测仪!”阿博说:“有墙隔着,怎么把探测仪拿出来呢?”三个人试着用锤子锤墙,却完全锤不动。锤了半天,也没有结果。阿艺说:“咱们看看这墙有没有松动的地方吧。”欧阳浩和阿博说:“好。”于是三个人试着把墙的每个部位都锤一锤,果然有一处是松动的。欧阳浩用力锤了锤这个部位,发现这个部位竟是一块可以活动的四方砖块,锤掉了这块四方砖块,欧阳浩伸手把神草位置探测仪取了出来。三个人十分高兴,拿着探测仪,原路返回了。
三个人通过神草位置探测仪得知,救命神草现在在一个叫做“远古森林”的森林里。他们回到家,准备好了一些需要的东西,就往远古森林来了。
三个人进了远古森林,走了没多久,就听见有流水声。再往前走,透过树木的空隙,大老远地就可以看见一条河,再仔细看,河中竟然排挨排的都是鳄鱼,那该怎么过去呢?三个人决定沿着河的方向走一走,看看河的其它段还有没有鳄鱼。可惜,走了半天,仍只见河中的鳄鱼排挨排的。三个正一筹莫展,忽然间旁边过来了许许多多的鹿,它们狂奔着过起河来,鳄鱼们纷纷被吸引了过去,三个人便趁这这空当游过了这条河。
三个人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出现了许多的狼。那些狼瞪着发着绿光的眼睛,不时地还发出嗥叫声,吓得三个人腿都有些软了。三个人在一起合计,如果与这些狼硬拼,恐怕会寡不敌众,不如使用一些巧妙的方法来驱赶这些狼。三个人拿出了三个小火把并点起了火,然后挥舞着火把,希望能把这些狼吓跑。这些狼开始的时候似乎有些怕了,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但后来似乎反应过来这只是哄人的,又往前逼近了。三个人见这招不好使,只得拿出杀手锏。欧阳浩拿出一个手榴弹,引燃之后向这些狼掷去,只听一声轰响,狼们虽然没被炸到,但也真的害了怕,很快就撤走了。
三个人又往前走。走着走着,天色已晚,三个人正琢磨着怎么过夜,忽然见前面现出一栋房子来。欧阳浩说:“咱们在这儿借宿一宿,怎么样?”阿博和阿艺齐说:“好。”欧阳浩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太婆。老太婆得知三个人的来意以后,把他们带到了客厅里,给他们三人每人倒了一碗茶。茶毕,老太婆把他们引到一间屋子里休息,三个人都很乏困了,很快就睡着了。等一醒来,三个人发现这里的房子不见了,三个人都被绑在了树上。只见那老太婆身旁还有一位少女。那老太婆与那少女手拿着两碗酒,喝了几口。老太婆说:“昨天咱们吃得太饱了,所以让这送上门来的美餐多留了一宿,今天咱们都有点饿了,正好掺着这酒,好好美餐一顿吧。”那少女说:“好。”这时那老太婆和那少女大概是因为醉酒的缘故,一下变回了原形──狐狸,但马上又变了回来。那老太婆说:“咱们精神精神,动手来吃美餐吧!”那少女说:“是。”说着,老太婆和少女就拿着刀往三个人起来。这时欧阳浩发现自己绑得并不结实,就试图把绳子解开,他真的把绳子解开了。欧阳浩从旁边的包里抽出一把剑,向老太婆和少女砍去。那老太婆和少女见势不妙,化作两股烟,不见了。
欧阳浩把阿博和阿艺松了绑,三个人又往前走来。三个人走啊走,发现走着走着就走回原处。欧阳浩说:“咱们这回把经过的树木做上标记吧。”另两个人都说:“好。”三个人把经过的树木都做了标记,可很终又回到了原处,还是没能走出这“森林迷宫”。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对策,很后决定以透进森林里的阳光作为基准,在地上画笔直的直线,沿着直线走,他们实施了这个方案以后,果然走出了这处“森林迷宫”。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冒出两个土匪,那两个土匪大笑着说:“哈哈,我们好久没有吃人肉包子了,这回送上门三个美味!”三个人与两个土匪斗了几回合,那土匪果然武艺高强,把阿博和阿艺都活捉了。阿博和阿艺叫欧阳浩快跑,欧阳浩只得暂且先逃跑,再慢慢想对策。欧阳浩见那两个土匪没有追过来,就顺着自己的脚印回到了刚才双方交钱的地方,然后又顺着强盗的脚印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见前面有一座山寨。他有心进山寨里查探个究竟,可是山寨门口有两个把门的。欧阳浩正一筹莫展,忽然这边跑过来两个狍子,那两个把门的见了,就拿着猎枪来追。路过欧阳浩躲藏在其后的那棵大树时,欧阳浩绕到来两个人背后,两拳就把两个人都打昏了。欧阳浩跑进了寨子。他先来到了一个房间外,只听得是那两个土匪的声音,他们正在和他们的家眷说着吃人肉包子的事呢。欧阳浩又来到了一个厢房,从窗缝向里望去,阿博和阿艺正被关在这里。厢房的门锁着,但这难不倒欧阳浩。欧阳浩拿出了一根像钥匙似的金属丝,弄了几下,锁头就开了。欧阳浩把阿博和阿艺救了出来,三个人正往山寨外跑,不料土匪发现了,那两个土匪追了出来,追了一会儿,把三个人追上了。那两个土匪这次举起了枪对准了欧阳浩他们。欧阳浩等三人迅速地爬上了树,土匪开了枪,却并没有打中他们。欧阳浩又采用了老方法,撇出了一颗手榴弹,这才震住了两个土匪,两个土匪撤回去了。
三个人绕过山寨所在的区域,继续往前走。忽然欧阳浩兴奋地说:“看!那就是救命神草!”阿博说:“救命神草不是只有一棵吗?这里怎么又一大片呢?”阿艺说:“是呀。”欧阳浩说:“救命神草确实只有一棵,这一片草中,其它的草只是长得像救命神草,它们不可能有救命神草独具的那些神奇特性,比如说晃一晃就会发出香气。”三个人一起动手挨棵晃动这些草,看看哪棵能产生香气。结果费了半天劲,却没找到一棵能产生香气的。阿艺说:“还有那么一大片这种草呢,咱们什么时候能全都晃一遍啊?”欧阳浩灵机一动,来了个新主意,他说:“不如这样吧,咱们把这片草都拔了,看看待会儿哪棵草不萎蔫!”三个人把这片草都拔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全部的草都萎蔫了。阿博说:“难道这里没有真的救命神草?”欧阳浩说:“可是宝贝探测仪也显示,救命神草就在这附近啊!”这时,阿艺喊道:“快抬头看,这棵参天大树上有个袖珍房子!”阿博说:“是啊。还有,那袖珍房子是带阳台的,阳台上长的,好像就是救命神草,那救命神草都探出头来了!”三个人爬上了参天大树,袖珍房子上果然有几株草是救命神草的样子,这回草的数量少,三个人很快就发现了其中有一株草只要一晃就能散发出香气,三个人闻了闻救命神草,连手上划的伤都立时好了。三个人高兴极了,原路返回,出了森林,只是过满是厄运的那条河时,费了点周折,被鳄鱼咬伤了,但是有了救命神草,伤很快就被治好了。其余的路段走得都是一帆风顺。
三个人找回了救命神草,全家人都高兴极了,他们把救命神草好好地保存了起来,而且从此再也没有遇到龙卷风使得神草丢失。
第7、追捕杀人犯一
这天中午,东墩派出所民警小方正在值班,有群众来举报说,制造前年“8·18”血案的疑犯曹堪营,正在杏花村酒店喝酒。
“8·18”血案发生在前年8月18日。那天,下屯镇石牛村青年谢宝进正沉浸在喜悦之中,明天就是他和心上人宋飞凤的喜日。傍晚时分,他刚刚把新房布置好,一高一矮两条人影闪进了院内。谢宝进从新房出来,愣了一下后对高个子说:“你来干什么?”高个子说:“干什么?你心里清楚!我问你,放不放弃宋飞凤?”谢宝进说:“我早说过,宋飞凤不爱你,我娶定她了!”“我看中的姑娘,谁要是胆敢碰她,死路一条!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话声中,“砰砰”两声枪响,谢宝进倒在了血泊之中。听到枪响,谢宝进的弟弟从另一个房间赶出来,高个子甩手又是一枪,谢宝进弟弟的右腿被打中,跪倒下去。一高一矮两条人影转身而去,很快便隐没在暮色之中。谢宝进只来得及对爬到身边的弟弟说了“曹堪营”三个字,就咽了气。
公安机关把曹堪营列为首要疑犯,可前往缉捕时,他早已逃之夭夭。公安机关多方追捕,可两年过去了,曹堪营及作案同伙——那个矮个子,仍杳如黄鹤。
疑犯今日竟然在本镇出现,若能将他抓获,那是很好不过。小方向举报人问清了曹堪营的衣着和外貌特征,以及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