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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固情

来源: 常识文学汇 时间:2021-07-01

有一些往事,无论相隔了多久,总是会不经意想起。

有一群朋友,不管散落于何方,总是会默默地念起。

有一处地方,不问沧海变桑田,总是会反复地忆起。

茫茫人海,我们有幸结缘于上固,共同谱写了一段欢快的青春舞曲,刻下了值得用一生追忆的往事。

初相识

2000年初春,我调往上固。

报到那天,天很蓝,云很白。公路两边青山连绵苍翠,遍野映山红灿烂如霞。

尽管窗外景色如画,却驱散不了我内心深处的迷茫,望着车窗外卷起的一路尘埃,我不知道,这个距离县城80公里的偏远小乡,会以什么姿态来接纳一位来自异乡的陌生游子。

初进乡政府院子,映入眼帘是两丛茂盛的翠竹和依山而建的一栋综合楼。我打量着这个陌生的院子,院子不大,却有点奇特。从大门入口到院内深处,路程并不远,但给人的感觉却曲径通幽。

*一天,我认识了热情洋溢的莲、淡然如菊的红、声音如夜灵鸟的艳、与我同名不同姓的华.......

她们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或因调入,或因分配聚集于这片温暖的土地。也许是因为彼此皆为70后,有着共同的心声和梦幻;也许是因为远离了亲人,饱含着复杂的乡愁和思绪,彼此交融过程,就如同溪水汇入了江河,没有一丝不适。她们热心向我介绍着每位映入眼帘的朋友,讲述着小院内的种种趣事。走近她们,我感觉自己就如鱼儿扎进了深蓝的湖水,那么怡然和欢畅。

住下不久,我就发现,院内的氛围很好,彼此之间没有一丝隔阂和谨防,大家都如兄弟姐妹,相互关爱、其乐融融。这个院子到处流淌着温馨、祥和的气息,时时洋溢着明媚爽朗的欢笑。乡村干部亲如一家,工作之时,他们一起披星戴月穿行农户家里做工作;闲暇之时,他们围桌而坐唾沫横飞狂侃趣事。

上固,以其亲和、纯朴、宽厚,轻柔抚平了我意外闯入的彷徨心绪。

情如火

那时,乡镇干部每月回县城很多一、两次,所以远离亲人的我们只能以乡为家,彼此之间相互关照,相互帮助,即是同事,更是朋友和亲人。

下乡之时,常常是几人一组骑着摩托车呼啸奔赴各个村落。那时通往村庄的道路还只是沙石路,数辆摩托车风驰电掣,一路尘土飞扬。路经坑洼之路时,摩托车则变成一个跛脚的老太婆,蹒跚颠簸,车上的人儿也被震得人仰马翻。尽管如此,但我们还是一路欢歌笑语,不畏辛苦顶着严寒和烈日穿行于各个村庄和农户家里。

闲暇之时,我们或聚集在院内的门口悠然自得纳凉、海阔天空讲趣事,或窝在哪个干部的宿舍房里玩牌,很爱玩的就是六人以上的“炸弹”。每每玩起这种游戏时,常把桌子敲击得砰砰响,欢笑声“雷”满堂,周边则挤满看客。当双方输赢见分晓时,赢方和看客则一片欢呼,大家兴高采烈拥簇着一脸沮丧的输方毫不客气直奔夜宵店。

院内乡干部不仅亲密无间,而且乡干部与村干部也是亲如一家。

每次,我们前往村里搞工作,村干部总是早早在村委会守候。若是寒冬腊月,村干部准会预先烧好两盆木碳火,只等我们到来之时,烘暖被寒风冻僵的身子,并倒上几杯热腾腾的开水。这个时候,我的心头总是热烘烘的。夜晚,挨家挨户收粮收费时,村干部也会在前头打着手电筒,把很亮的光圈照在我们的面前。若是凶险猎狗突然蹿出来对我们狂叫时,村干部就会像守护邻家小妹似的,让我们躲藏在他们身后,充当我们的“保护神”。当看到我们对着路边的小野果直淌口水时,他们二话不说,就找来竹竿敲落一地果子给我们品尝。家里贮藏了好吃、好喝的,他们平日里也舍不得吃,只等我们到来之时一同分享。他们待我们像大哥,也像父亲。

乐翻天

华是个豁达大方的女子,她的香闺不仅是我们这些女同胞的“会所”,也是大家很爱的“欢乐谷”。每次玩牌或聊天,我们都喜欢聚集在她的房间。华不喜欢玩牌,但却喜欢看着我们这帮人在她房间里闹腾。在她房间里玩双扣游戏时,我常与莲搭档。当时玩牌,输赢的筹码不仅可能是一顿夜宵,更多的是规定输者要罚钻桌子。罚钻桌子可不是像我们现在优雅得弯腰绕个桌底就成。此时的男同事们全然不顾绅士风度,待我与莲输牌后,一弓腰钻入桌子,赢方和男性看客们则故意把四方桌子各个出口堵死,让我们困守在桌子底下半天出不来,或是我们爬向哪里,他们就把桌子推至哪里。好半天,在女同胞的帮助下,我们才能从桌子底下狼狈爬出。当我们涨红着脸,一脸悻悻然时,满堂却爆笑如雷......

非典时期,全城陷入白色恐慌中,但我们却把本该乏味、枯躁的日子演绎得异常生动。当时,领导分派几人一组日夜坚守在各个路口,对过往的任何车辆和人群都要进行严查死守。我则被安排带几人日夜把守进入上固的南大门。为了让组员晚上都能睡上几小时,所以我决定一行人分成两组轮流在路口守夜。想着自己身为组长,得多担待点,则安排刚参加工作的林带队在路口驻守前半夜,我带队驻守后半夜。结果,那天晚上,我们一觉睡到了凌晨。接班时,我还埋怨林,为什么不拨打手机叫醒我。后来此事被同事进行了全新改版,大家打趣说,我是刻意安排林坚守前半夜,因为林作为新兵肯定不好意思在半夜叫醒我,所以如此安排,既可得便宜还能卖乖,实乃高招。面对大家的玩笑,我只能说,咳,只怪那晚的梦境太香甜了——

不记得因为什么由头,艳对曾领导说,如果不是怎么样?曾领导笑哈哈道,如果不是,我就抬你岭上转三圈。这本是一句拐弯骂人话。但可爱的艳,一时愣没明白过来,反而激动万分站起身子,斩钉截铁道,好,你说的,一定要抬啊!此话一出,众人当即被“雷”翻了......

税费改革前,乡村干部工作很辛苦,待遇却不高。但那时的人们,却能苦中作乐,将平淡的生活演绎得妙趣横生、花样纷呈。

后记

多年后,我已离开上固,但我依然会时时想起这个地方,想起曾经的朋友。

上固,已变得越来越漂亮。我相信,每位结缘之人,都会爱上这个民风纯朴、绿意盎然的地方。

因为快乐,所以永远都会怀念;因为美好,所以永远不会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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