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

河

 　　河

作者：谭向东

河，是一种流动的深情；是岁月的流痕；是大地的血液；是人在旅途上明亮的眼睛。

我对河蕴存情怀，是很久前就有了的。几十年来，有两条使我魂牵梦绕的河，一直在我生命的流年里流淌。那就是家乡的娄水与澧水。这两条河，我觉得可能也是这尘世间很清澈、很明净、很亲切的河了。它们很终，是在故乡慈利县城的西北角交汇。

家乡的这两条河，也是家乡的土地上柔而美的风景，是上苍赐给家乡人的造化。更是我记忆深处至今对时光清晰的留存。

上初中时，娄水从校旁绕过。朗朗的书声伴着河水，充盈了我那段单纯却清苦的时光，明净、清悠且柔美。

我上的那所大学，也竟然是屹立澧水河畔。

大学毕业后，我沿着河的流向，挤在了熙熙攘攘的流浪的人群中。看到那些更宽阔更浩荡的河流，惊叹它们的雄伟气势，顿觉得自己竟是那样的缈小而茫然。

后来到了广东深圳，看到当地那大有名气的松江河，又是另一种心情，另一番滋味。每天往返于那条河畔，常看到的却是快节奏的生活中，纷忙尔虞的人们堆起的发臭了的垃圾，河的四周虽是另一番繁华景象，然而，那条河里的水，却泛起的是黑色的鳞光。河，也是没法宁静。河里的鱼儿是难与生存。即使苟活的，也是肮脏的生命，就连那河里的其他生命的灵魂也让人觉得是极其肮脏。有人说那是那条河的产物。

无水无以成河。是的，有水的河流，其生命才会延展。有水，人与河之间才会有惬意的契合。而浑浊的水，只会聚成浑浊的河流，养育的生命，也是让人难以启啮。只有那无污而清澈的纯自然之水，才会聚成澄清的河流，养育出可爱的生命，培育出高洁的灵魂。

而今回归故里，常心闲时徙步娄水与澧水河畔。总觉得家乡的两条河，才是让人倍感亲切。时而强劲的风自由地吹过。一种粗犷，一种浩然，常也携来了一种情思，顿时让人热血沸腾，是自豪！是欣喜！家乡的河，就如一双双明净的眼睛，是自然地、明净地、清澈地。总让人情不自禁，有种想亲一口的涌动。河里的鱼儿，也是惹人爱恋。

我曾到过不少地方，途经不少河流：有珠江、湘江、丽江、长江、黄河、鸭绿江。然而，珠江的水臭，丽江的水温闷无趣，鸭绿江的水太冷。长江虽是水面开阔，湛蓝如玉，水也清柔宜人，但是，总觉得它是烟波浩淼，让人难以把握航向。也因上苍赐给我的机缘竟是那样的短，使我与很多甚或更美的河流只能擦肩而过，匆匆邂逅。

这家乡的两条河，才让我觉得是我走南闯北久经风尘归来，很好可清宁驻足的风水宝地。因为家乡的河是清澈而甘甜，滋育出来的灵魂，是清纯高洁。不会使我的航船搁浅，不会让我的眼睛迷失方向。

我想：于故乡的山河水，怕是我今生已系上了解不开的情结。因为家乡的河是我岁月的流痕，家乡的水，是清静宜人。也是我体正流淌的血液。

2013年1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