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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与卑贱

来源: 常识文学汇 时间:2021-08-13

骄傲与卑贱

人刚成长,拥有了一点思想的时候,大抵都是骄傲的吧。

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总抱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气,抱着“海到尽头天作案,山登绝顶我为峰”的傲气,睥睨着整个世界,大有天地万物都在我心中的英雄气概。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随波逐流、见风使舵;坚持原则,守望梦想……诸如此类的话,也大都在这时高高地悬挂在自己的头顶,像一把指着前方的尖刀,亮堂堂明晃晃地指导着前进的步伐,彷佛谁一触碰了这原则之后,就要被驱逐、被“赐死”一般。甚至,有时他们自视甚高,会以为自己超然物外,于是傻乎乎地将自己“凌驾”于整个尘世之上,什么都看不惯。

因为这骄傲,所以自尊,自信,自强,乃至自负。

然人,终究是要长大的。

当时光啃啮青春,岁月悄无声息地走过,于是现实,便堂而皇之地站起来了。锋芒渐被磨平,骄傲开始收敛,除了偶尔在心里发几句无关痛痒的牢骚,勉强维持着“心中”的骄傲外,人的大多行为,都开始变得卑贱起来了。

一样的人,一样的景,这一切,在刚成长时,不过觉得都是些可以睥睨的东西,而现在,似乎都反客为主,对你似乎都骄傲起来了。

人总是害怕失去的,这也是一切看起来会如此高傲的原因。小时候,什么都不在乎,自然是不觉得的。

然而,今时毕竟不同往日。

有时,为了一份工作,甘愿受些侮辱,受些闲气,低声下气地去求人、托关系,不过都是些再正常不过的事罢了。

有时,为了保住现在的社会地位,有些人会美其名曰“为了获得别人的尊重”,极尽笼络、拉拢、逢迎、谄媚之能事,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以卑贱的态度去对人的。

于是。心灵与态度、往日与如今的巨大反差,使得一些事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些人的需要了。

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但到了这时,除了那过去的骄傲,与“心里”的骄傲,便再没什么可夸耀的事了。故而,老生常谈,谈得心潮澎湃,似乎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气吞湖海的豪气。甚至会忘记,自己只是在现实面前,卑贱地低着头,怀念着,诉说着过去的骄傲罢了。这,便是很可悲的了。鲁迅先生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大抵也是对这种阿Q式精神的不满吧。

再后来,步入中年,渐渐地老去,便也都习惯了,麻木了。只是有时,也许会突然间猛拍自己的大腿,大吃一惊地发现,我们终究成了自己当初所很讨厌的人……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在生活重压之下,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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