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

寒雪

黎明时分，天空飘起星星点点的流浪雪花。路灯依旧明亮，万物静默，而小雪花渐渐密集壮大起来，争先恐后扑向大地怀抱。说是雪花有点牵强，应该是小雪粒更贴切些，飘扬的身姿被急促碰撞打散，眼前乱纷纷迷人的眼。到了下午地面厚厚一层白雪，让我无处下脚，怕湿了鞋袜。

大雪之后，很辛苦的莫过于扫雪清运，一连数天，大街上叮叮当当铲雪的人们不辞劳苦，奋力清除道路出行隐患，成为城市很美风景线。有时上一场雪还没有收拾干净，新的雪花已经顶着严寒再次飘满天空，地上白绒绒的一层轻雪，仿佛弱不禁风，却又实实在在。没多久太阳居然露了个脸，脆弱的雪花惊慌失措纷纷消失在天宇。天大多数还是阴沉沉，总是不合时宜压抑着人们准备迎新年的热情与忙碌。

某天下午，昏暗的天空让人莫名忧虑，西风嘶吼着左突右冲，长久宁静的气氛被彻底搅扰。树梢迎合西风的淫威大力摇摆，仿佛喝醉的酒鬼晕头转向。风声一阵紧似一阵，轰隆轰隆的呼啸声蕴含无法释放的能量扑向一切拦路者。窗户被吹得微微颤抖，一股股冷飕飕的寒气见缝插针溜进温暖的小屋，很快泄了气。雪域的天空，总是苍茫而忧郁。日光惨淡，大地辽阔无垠。远山起伏连绵，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显得雄壮而悲凉。而没有风的雪原，寂寞空虚的像一张白纸，让积攒已久的荒唐心语，不知该从何处下笔。苍茫大山的胸怀孕育了坚实冷峻的性格因素，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雪花净化心灵灰雾的缕缕优伤。很快，期待的目光转向伊水河畔，冰凌破碎的空白，河水泛泛而流。一种温暖的情思悠然而起，春水早已送达新年美好憧憬的讯息。我不再沉默，蔑视寒雪挤压的层层阻碍，放眼河谷新春景象，萎靡不振的眼神日渐清澈明朗，一如春水初生的自信满满。

寒雪的到来经常出乎意料。天气预报说有一天的风风雪雪，其实只呼啸了半夜西风，并没有飘下什么期待中的雪花。有时预告某天上午有雪，心心念念等到下午，什么也没有发生，天地万物静悄悄，沉默的让人有些怀疑、失望。就在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潇潇洒洒细细碎碎的雪粒欢快落下，过了一会儿，雪粒越发的密集，北风也跑来凑热闹，眼睁睁看着地面积雪一层层加厚，更加迷茫了我黯然失色的心魂。时间流逝，寒意凛然，雪乡的一切陷入纯情、傲然的寂静之海。云不知藏在什么地方休憩，天空灰蒙蒙缺乏艺术的美感，而戈壁雪原辽阔无垠，激情演绎寒雪飘零的绝世留痕。

午后阳光明媚，大街上冰雪消融，水滋滋的，冰水混合物有些污浊难堪，让人感受到春天轻盈的脚步越来越近。但气温并没有真正回升，严寒依然凛然，零下十几度的街面上人影寥落，新年的气氛淡然如水。过去的生活方式已经完全改变了，即使年货无法及时送达，心中的执念也痴痴不愿放弃，干什么事都觉得索然无味。乡里的公交几乎看不到影子，所幸每次下雪都有扫雪车清理路面，不像往年道路冰雪阻隔无法骑行。即使这样的天气和道路状况，少数户外运动爱好者依然结伴骑行去伊水河畔散心，看一看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河谷寒山瘦水，呼吸呼吸清寒爽透的自然纯粹气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很近的日子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有点不习惯。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小雪，中午太阳暖洋洋的，寒冬的威力开始慢慢退却。到了傍晚，天空阴沉沉的，明显是要变天了。远方的亲朋好友仿佛人间蒸发了许久，没有人说什么，可能说什么都觉得无聊透顶。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推也推不动，一个字，郁闷。某个朋友的父亲昨天不幸去世了，灵堂设在家里，有些不方便，但也没办法，殡仪馆大小灵堂这几日满租，丧事只能将就一下了。很多事要做，临近过年，却也不急着去做，犹犹豫豫栖栖遑遑的，总是提不起什么兴致，沉默了很久，虚幻也渐渐不再虚空，而真实渐渐褪色消弥。

天空不知何时再次飘起了晶莹散漫的雪花，细细碎碎地撩拨心头的无限怅惘。雪花净化空气，装扮大地辽阔莹白，让冬日的素白风清有了灵动的浪漫与洒脱。某人突发奇想，驱车奔赴伊水河畔，身着艳丽唐装摆拍，美丽冻人只为梦回唐朝潇洒亮一回。风轻雪柔，河畔四周静悄悄的，天地空旷，万千寂寞风情更与何人诉说？

漫长的寂寞冬日时光，有人忙忙碌碌无暇闲逛，有人耐不住平静无为的悠闲福居溜出去放飞自我。百里外的天鹅湖此时风光正好，阳光朗照，水天一色，天鹅结伴在清澈、青蓝、浮光耀眼的湖面上游弋，姿态优雅、亲和，动静之间演绎自然的神奇、和谐之美。

时间悄悄流逝，转眼立春已过，驻留一季的寒雪大地容颜憔悴，冰雪渐渐消融，河流清浅无声，阳光日益明媚。仰望雪域蓝天，曾经忧伤的歌声sh被微笑、憧憬代替，今天还是明天，暖风夹杂寒风，你我已开始慢慢走向春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