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红,梨花白
现在的乡村社区都模仿城市社区,整齐划一,千篇一律,总感觉不伦不类,不能体现乡村的特色。不由得又想起我小时候生活的那个小村庄,想起那个小村庄的春天。
小村的春天是充满生机和美丽的。随着天气渐渐转暖,小村周围池塘里的冰融化了,农家养的大白鹅可以在池塘里欢快地戏水了,它们再也不会那么茫然地在厚厚的冰上踱步、不知所措,可以痛痛快快地洗个澡了。当池水由清澈变得碧绿,天气是越来越暖了,喜鹊在树枝上喳喳叫着,听着很喜庆。那些小麻雀在房檐下、树枝上叽叽喳喳,飞来跳去,仿佛在举行一场庆祝春天到来的盛典,叫声听着是那么的欢快。此时,我家房前那两棵杏树也来赶趟儿,不知什么时候,它们那黢黑的虬枝上已布满了粉红色的小花蕾,而此时树上还见不到一片叶子。房前的那两棵杏树,在那春寒料峭的的早春里真还有些梅的风骨了。一树杏花一树诗,那一树的杏花成了小村早春里一道亮丽的风景。小蜜蜂也算准了时间,记得它与杏花的约定,在风和日丽的晴天,它们是那么的忙碌,嗡嗡叫着,穿梭在杏花和蜂巢间。
也许会下一场春雨,风雨过后,杏树下落英缤纷,让人不免伤感起来,都不忍心踩踏。娇嫩的杏花经受不住风吹雨打,落了一地。不过,这没什么,这种伤感纯粹属于文人墨客的多愁善感,它们大都已在天气晴好时就已完成了授粉,结束了自己的历史使命。过不了多少天,站在杏树下仰头再看,杏树枝条上长满了小叶子,小指头肚大小的小杏子点缀其间,让人不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慢慢地长啊长,等到小麦快要成熟时,树上的青杏已有小鸡蛋大小了,而杏树上的叶子也更加的浓密了。也许这期间还会下一两场夏雨,风雨之后再看,会有一些小青杏经受不住风雨的摧残,没到成熟时就夭折了,落到了地上。自从杏树开花,那个馋嘴的男孩就盼着杏树快些结出小杏子,结了小杏子又盼着小杏子快些长大,快些成熟。男孩看到地上落的那些青杏,忍不住拾起一个,用井水洗干净了,咬一口,呀!虽然很脆,但能酸掉人的牙齿。从此,男孩再也不敢尝试,只好老老实实地等着杏儿变黄成熟。
盼望着,盼望着,村外田野里的小麦已经成熟,一片金黄。房前那两棵杏树上的杏儿也变得金黄软乎,成熟了。它们隐藏在那浓密的绿叶中,风一吹,露出羞涩的脸,诱惑着馋嘴的孩子。男孩像猴子一样,灵巧地攀爬上树干,站在中间的树杈上,一会就摘了好多,装在裤兜里。等两个裤兜都装满了,才小心翼翼地从树上下来,慢慢享受这新鲜的美味。杏儿有种特有的香味,吃起来酸酸甜甜。有时高处的杏儿够不着,就只好拿竹竿打,一会儿杏儿就会扑棱棱地落了一地,有些太熟的就会摔烂了,没有了好品相。不过,这没什么,乡下孩子不讲究,洗干净了一样吃。有讲究的大人很仔细,打杏儿的时候会找几个大人孩子配合,下面用床单接着就好多了。
过去的自然村,没有现在这么严格的统一规划,所以每家的房子大小、宅基地大小都不一样。和现在的乡村社区比起来,真的很奢侈,真的是特别的大。几乎每家每户门口都有池塘,有猪舍,有菜园,有果树。乡村人讲的是实用,家门口的每一寸地方都利用起来,不像现在出了自家门,基本上都是公共的地方,私人的空间被压缩得很小。想养个鸡呀,栽一棵自己喜欢的果树啦,根本没可能。像过去,我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很少有像城里人那样的闲情逸致去栽花种草,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用来解决全家的温饱上。像门口栽果树,春可赏花,夏秋有果实收获,也可观赏,远比现在搞的那些形象工程、花架子科学实用多了。
虽然过去小村里每家每户房前屋后的地方都很大,可是由于过去每家每户都人口多,人均算下来面积也就不大了,所以也不感觉空间那么大,地点还是有限制的。所以,在有限的地方,不可能什么果树都栽,只能选择自己喜欢的,或者选择在那块地方适宜种植的果树。像我们家有枣树、杏树、桃树、石榴树,却没有梨树。
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隔壁的邻居屋后有一棵很大的梨树,是我们当地的土著梨树。他们家屋后地点小,就栽了这棵梨树。这种梨树,结的是青梨,个头不大,但吃起来却特别香甜多汁,果肉酥脆细腻。不像现在在超市里买的梨,虽然个头很大,但吃起来沙沙的,水水的,一点也不香。这棵梨树不高,树干却很粗,有着像巨伞一样的树冠,青色的虬枝低低的,伸展得很远。梨树开花比杏树迟些,但一旦绽放,就像一树香雪,蓬蓬勃勃、挨挨挤挤,很有气势。如果说那一树的杏花是一首小诗,疏疏点点,那么,那一树的梨花就是一首洋洋洒洒、气势磅礴的散文诗了。梨花无论晴天、雨天都好看——晴天开得气势磅礴,美不胜收;雨天,梨花带雨,就像个泪美人,看了让人伤感、落寞。
我们家的杏是麦黄杏,在麦收时节就成熟了,除了自己家吃,村里的小伙伴和大人们也跟着沾光,有时会送些给他们,或者让他们自己摘,尝尝鲜。当然,秋天,邻居家的青梨我也没少吃,永远记得那种香醇的味道。十多年前,随着小村的消失,小村里的那些杏树、桃树、梨树,等等一切,也都随之消失了,它们都只留在了我童年的美好记忆里,永远难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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