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新年是在鞭炮“噼噼啪啪”的硝烟中,萝卜菜熬骨头的肉味中,还有爆米花的香甜中来到的。
“二十三,炕火馅;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白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包扁食;初一,作揖。”随时就能听到这样的顺口溜。大人有条不紊忙碌着,小孩呢,在村头张望着,似乎期盼着什么。终于看到一个人拉着人力车由远而近,欢呼起来:“炸爆米花哩来啦。”大呼小叫往家飞跑。
那个年代,并没有糖果瓜子那么多零食,爆米花是很好的期盼。为何单到年前来呢?爆米花上火,只有在寒冬腊月才可以吃;再者,人们都穷,平常都舍不得,即使来了,炸的也很少,面对孩子的哭闹,脾气暴的大人谩骂炸爆米花的引逗娃。而新年到来,再抠的人家也要炸一锅,一来给孩子解解馋,二来来了客,特别是孩子,捧出一捧招待。记得那时一锅二毛钱,糖精五分,如果大方连炸两锅,大人小孩都自豪,叫嚷着,生怕别人不知道。
炸爆米花的师傅找一个空旷的地方,放下爆米花机,炉子,风匣,竹笼,煤。还没等安放好,不需要吆喝,就有孩子拿着包谷㧟着筐子或拎着袋子飞来。一般*一锅凉,试锅,不要钱,多少人争抢着,没有抢到的只好眼气地自嘲:“不沾那个光,炸成铁豆吃不成,糟了。”陆陆续续孩子们都围聚而来,吵吵嚷嚷,挨着排队,刹那间就排成长长的一条龙。师傅生好火,用他带来的容器量好,装入爆米花机里,封闭好,一手拉着风匣,一手摇着爆米花机,红红的火苗舔着爆米花机,映得师傅满面通红,有时我们伸着小手凑近烤火,被师傅阻拦着闪开。师傅续着煤,边摇边看着压力表,停下放一点气,再烧再摇。时间到了,他把爆米花机转下火炉,对准有着长长布袋的竹笼口,一脚踩住,拿着铁管撬开阀门,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团白雾升腾,炸开的爆米花崩入长长的布袋里。胆小的婴儿被大人捂着耳朵,胆大的孩子一窝蜂围上去捡着飞迸出来的爆米花,难免遭到主家的嘲笑:“好吃!”捡的孩子毫不理会,自得地炫耀着几颗所得,小心放在嘴里,“咯嘣咯嘣”贪婪地享受着。每隔一会,就有一锅炸开,闲着的老人妇女也纷纷出来围上,热热闹闹,整个村子沸腾着,弥漫着香甜的味道,往往持续到天黑还在响着。
这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春节前的盛景。想想父母把爆米花扎紧收藏着,一次只给那么一小捧,太不过瘾。我曾经疑惑那是怎样的家伙,能把包谷炸开,要是也能做一个,想吃就炸,吃个够。炉子用泥巴糊,在砖窑上捡来了煤糊,试图用铁罐什么的,可怎么也做不成,也实验不成功,只好眼巴巴等着新年炸爆米花的师傅来。那时很大的梦想就是当一个炸爆米花的。
渐渐地,零食也多了,村子也不再有炸爆米花的啦。爆米花香甜的记忆随着年少时光的流失而不复再现。听说老街竹匠巷还有,我回老家带来一点包谷,儿子没见过,催着去,还忍不住上前摇几下。
哦,香甜的爆米花!
作者简介:齐川红。70后,河南新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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