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喇叭虫
捉喇叭虫是童年的一大趣事。阳春三月,杨柳吐絮,莺飞草长,风静日暖阳光明媚的日子,孩童的我会提着玻璃瓶,和小伙伴们一起连说带笑的奔向村外的柳树趟子,一块去逮喇叭虫。
那种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的快乐感染着每一个人,那种在大自然中尽情玩耍的兴奋在每一个人心中肆意生长。
村外成方成顷的大地,排排柳树成行,舒展着鹅黄嫩绿,树干如同我们的胳膊粗细,都是不超过三四年的小柳树,柳叶细长,柳穗儿毛茸茸圆滚滚嫩嫩的绿绿的,难怪喇叭虫喜欢吃呢。
我们奔到柳树下,侧身抬脚踹在树干上,孩童的我们力道自然不大,但对于细细的树干来说,也算是剧烈的震动,树上的黑喇叭虫红喇叭虫噼里啪啦雨点般掉了下来,估计都摔晕了,唯恐虫虫们再缓过劲来展翅飞跑,趁着它们正晕乎赶紧像捡珍宝一样捡起来,塞进玻璃瓶中,少顷玻璃瓶中的虫虫挤挤抗抗已经多半瓶了,心里话再怎么挤,不开瓶盖它们也跑不出来。很快瓶子满了,看着满满一瓶子喇叭虫很有成就感。
抬头望望成排成排的柳树趟子,我们磕打过的柳树只是沧海之一粟,冰上之一角,心中遗憾后悔没有拿一个再大些的瓶子出来。拿着瓶子像得胜将军一样凯旋回家,兴高采烈,收获满满。回头望望柳树趟子,像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珍宝库。
村外的树趟子很多,有成片的枝干弯曲的枣树趟子,有叶阔挺拔的杨树趟子,也有柳树趟子。枣树上没有什么喇叭虫爱吃的东西,喇叭虫不爱在枣树上待着,所以逮喇叭虫不去枣树林,而杨树上有喇叭虫,可是村外的杨树大都合搂粗,大人伸开两臂也楼不过来,根深干粗,大人都难以撼动,我们人小力微,用尽全力踹在树上,脚都踹疼了,可是树干纹丝不动,屡试屡败很后也就放弃了这片地方,直奔柳树趟子。
小时候柳树很多,不是观赏的柳树,是用来熰叉子用的,都是几年的小树,专等枝干分了叉,就砍下树干,放在火上进行特别的熰制,制出的叉子用来打场,就是收了麦子要压场打场。
没有叉子就没法打场收麦子,叉子是专门翻麦秸,挑麦秸用的,现在都是用联合收割机,也就不用打场那么费时间费人力了。木叉子也就很少用到了。渐渐退出了农家的舞台,很多原来的柳树趟子,后来也变成了成方的果树地。
喇叭虫很爱吃的是柳树上的嫩穗儿,也就大地回暖这个时节是逮喇叭虫的好时候,过了这个月份,就没有喇叭虫了,现在想来,那成片的柳树趟子真是孩子们捉喇叭虫的风水宝地。
而逮喇叭虫要选在无风的晴朗的日子里,有风的日子喇叭虫是不会在树上待着的,风呼呼的吹着,柳枝东摇西摆,要不服气的话,尽管去试一试,保证失望而归。
很开心的时候是拎着满满的一瓶喇叭虫喂鸡的时候,玩心很重的孩子没有意识到那圆圆的黄豆般大的喇叭虫对于鸡来说都是高蛋白高营养的食品。只是将喇叭虫倒出时,家里喂着的一群鸡百米冲刺般的围上来,争先恐后的啄食,唯恐吃不到美味的佳肴。
在物质极为匮乏的时代,大人孩子大多以粗粮果腹,很少吃到肉,而对于食物链末端的鸡来说,主要的食物也就是谷糠菜叶之类,喇叭虫是它们难得吃到的肉食,又怎么会不大快朵颐呢?
很很开心的时候是母鸡红着脸,汇报战功一般咯咯哒咯咯哒的高唱着从窝中钻出来,母亲从鸡窝里摸出一个热乎乎白生生的鸡蛋,高高兴兴的说:“要不鸡三天下一个鸡蛋,现在每天下一个鸡蛋,吃了喇叭虫下蛋多了,今天中午咱们炒鸡蛋。”
平时舍不得吃的鸡蛋通常是要放罐子里用花椒水腌起来,过麦时才能每天吃上一个咸鸡蛋,那时全家出动,下地割麦子,和老天爷抢粮食,天不亮头顶着星星起来,时间紧,活又累,中午守着麦场,每人吃一个腌出了油花香喷喷的咸鸡蛋,从没有想过要吃第二个,实在是鸡蛋太少的缘故。
现在鸡蛋随便吃,牛奶敞口喝,大米白面鸡鸭鱼肉天天像过年,拿一个咸鸡蛋当佳肴年代的人做梦也想象不到会过上这样富足的生活,即使想象到了,也会认为是神仙才能有的美食生活。
那时家里的鸡下蛋多了,归功于我捉了喇叭虫,出于对我的奖励,母亲把通常要腌起来,留到过麦时吃的鸡蛋上了餐桌,碧绿的葱花,金黄的鸡蛋,还没有吃,诱人的香气已经钻进了鼻孔,吃到嘴里,鲜香满口,孩童时代记忆中是那样香醇可口,以至于几十年后的今天,还记忆犹新,那是我吃到的很好吃的炒鸡蛋了。
20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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